她一声不吭的收拾了东西,不知道是为了赌气,还是她真的厌倦,想要逃避。
几分钟后,凌琛在二楼窗台一角,看见宋依依纤瘦的身形拖着一个行李箱,穿过暗沉沉的花园甬道,消失在大门与黑暗的深处,他的眸光越来越沉,如墨似雾。
帝景苑别墅区是富人居住区,没有公jiāo车站点,出租车也极少,这个女人步行到市区,简直是作死,明明他是一时气话,她难道不知道顺从一些?
凌琛袖下拳头寸寸撰紧,眉间浮动着比夜色更惆怅的烦躁。
原本温和的斜风细雨,淅淅沥沥的落下,转眼便打湿了全身。回想到刚刚门口保安yù言又止的问她,那么晚上哪儿?要不要叫司机老王开车送,宋依依摇头答谢。
要走就走的gān脆点。凌琛的冷漠残酷她早已领教,四年前,好像也是同样的雨夜,那时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焦急,此刻心境不同,她不明白继续留在邺城的原因,工作调配的理由不存在,还是,她执着于车祸的真相?即便最后查清楚了,她又该如何自处?何处是归乡?
宋依依不觉迷茫,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不偏不倚的停在她身前,远光灯些许刺眼。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标准bào发户,脑满肠肥的脸。中年男人上下打量湿漉漉的宋依依:“美女,大下雨天的,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我朋友马上来接我了。”
宋依依厉色拒绝,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她依旧疾步往前走。
男人悻悻的喊:“你开多少价啊?”
三更半夜到富人区附近转悠的女人,大都是胸大腰细的九头身美女,能勾搭上一个土豪算她们走运,后来就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妇孺皆知的规则,宋依依不知道自己俨然被归结到失/足女之列。
“神经病!”
宋依依极怒的骂道。
劳斯莱斯男人起了火,在后面骂骂咧咧:“你他妈有毛病吧,装什么装!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色大美女么,连红灯街的都不如!”
宋依依尽量忽视对方的污言秽语,不做理会。但是,劳斯莱斯男人却不依不饶,掉转了车头,对着她的方向,狂踩油门,车轮摩擦与大灯直bī,宋依依当时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膛,她对车子的速度和靠近是极其敏感的,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被轻轻擦过,行李箱打翻了一地,她跌落在硬梆梆的地面上,臀位,腿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火辣辣的痛霎时袭来。
“你别走,你站住!”
富人区里开豪车的人,素质恶劣到令人发指!宋依依试图让自己看清楚对方的车牌,那人车速极快,加上雨势加大,她难以睁眼,只是望着满地散落并打湿的衣物,一种孤立无援的qíng绪缠绕在心头。
她依旧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前几个月付出的心血和感qíng,不过是惘然。
她从来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也许凌琛说的没错,没有爱就没有恨,李莫愁若不是爱惨了陆展元,何必会由爱生恨……
雨势依旧不减。
在chuáng上难以成眠的凌琛最终没有按捺住某种qiáng烈的冲动,驱车行驶着,一边气急败坏的谩骂着宋依依,该死的女人,每当他心qíng好些想对她和颜悦色,她总有办法挑起你的怒火,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本事!
没有小姐的命,就老老实实做一个丫鬟,不好吗?
突然,他看见路边坐着一团白色的影子,旁边是乱七八糟的衣物和行李箱,不是宋依依,又是何人?
她是出什么事了?
凌琛撑伞走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单薄到可以忽略不计,黝黑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簌簌的雨声在伞上低落的声音重了几分。
“宋依依?醒醒!”
凌琛皱眉,喊了几声。
宋依依感觉身体火烧得厉害,刚刚还热的不像话,耳边嗡嗡嗡的,分不清是说话声还是雨声,她费力的抬头,模糊中,有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庞,她好像已经没办法分辨是谁,眼皮子迫不及待的耷拉下去。
人倒在了他的怀中,凌琛前一秒还在怀疑宋依依装可怜博取同qíng之类,后一秒接触到她滚烫的皮肤表层,以及小腿的各处伤痕,顿时内心qíng感复杂起来。
稍作停顿,凌琛便打横抱起她,泡过水后的衣服份量重了不少,她面色染上了不正常的cháo红,唇瓣微微开合着,睡的并不踏实,嘴里呻/吟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