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
宋依依数着脚步到了咖啡厅门口,一辆黑色雪弗兰朝她打了两记喇叭。
“依依,上车,我是夏叔叔。”
后座的车窗下是夏培保养得宜又略显富贵的脸,他热qíng的打招呼,慈祥的长辈作派仿佛是他天生具备的,信手拈来。
宋依依压下一阵恶寒,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夏叔叔,不是说去咖啡厅吗?”以夏培如今的身价,开着一辆二三十万的雪弗兰绝不寻常。
“我航班快来不及了,咱们上车聊,一会儿我让司机再送你回来?”夏培见她犹疑,眸光意味不明的在她身上审视,打量。
一方面宋依依是担心自身安全,另一方面她怕秦警官失联……她当机立断,坐在车内的时候,夏培开门见山,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沓的合同。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英文,宋依依皱眉,她jīng通国学,英语烂到无可救药,所以根本看不懂。
“夏叔叔,您能跟我仔细说说,这些合同的内容吗?”宋依依挑眉,视线凌厉的望着他。可想而知,夏培居心叵测,他如果没有和夏微串通,怎么会故意拿英文版的合同给她呢。
夏培含糊其词:“你爸爸的债务纠纷,法律方面的事qíng我说了你也不懂,有点复杂……难道你还信不过夏叔叔吗?”
“夏叔叔连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
夏培瞬间变了脸色,宋依依同时发现两边的街景越来越陌生,渐进郊区,心中既惊且恐,犹自qiáng作镇定。
雪弗兰在夏培的一个眼色下靠边停车,紧接着,只听见他声音泛凉:“依依,赶紧签字,我的耐心有限,毕竟你爸爸对我有栽培之恩,撕破脸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宋依依看见他撕破伪善的面孔,渐渐按捺不住qíng绪,句句质问:“夏叔叔,我爸爸信任你,将所有的债务和财产全全委托给你,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得起我爸爸吗?”
夏培面色极不好看,捏住宋依依的手腕,似恼羞成怒:“你知道些什么?怪不得你几次三番的推诿,难道你和那些警察串通?”
宋依依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杀气,顿时寒意涔涔,她否认:“什么警察,我根本不知道。”
夏培眼神越见yīn霾,戾气尽显:“今天你不签也得签,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荒郊野岭的,弄死一个人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宋依依看见前排的两个男人凶神恶煞,若是她不妥协,后果不堪设想。气氛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方,虽然打着冷气,她的后背早已湿透,夏培将黑色的钢笔递到她的面前。
宋依依眉心犯怵,眼神挣扎慌乱,她第一次憎恶后悔自己的英文水平太差,否则最起码能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致命xing的错误。
这个字,不能签!
千钧一发,她拼尽全力,提起钢笔往夏培手臂扎去,一连三下,深深的扎进皮ròu之中,后者猝不及防的大叫:“疯女人!”
宋依依控制着心跳快速打开夏培的车门,借着纤细灵巧的身形钻了出去,落地的姿势异常láng狈,手肘双腿分别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给我追!抓到死丫头要她好看!”
夏培捂着出血的伤口,杀戮从周身弥漫,嘴脸丑恶。
宋依依哪里敢犹豫,捡了合同拼命的跑,身后的两个男人很快追赶了上来,她本就是在做困shòu之斗,几个人争执的时候,脸上挨了一记巴掌,打得她近乎懵圈,半响眼睛里冒星星,视线混沌。
“弄死这个臭丫头!到时候直接给她按个手印!”
夏培从车里走了出来,眼中杀意毫不掩饰,宋依依感到万分的不甘,难道她真的要稀里糊涂的丧命?
浑身的寒意和恐惧钻了上来,密不透风的黑暗与血腥侵入。
“夏叔,你这是gān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为难我的女人?”
宋依依抬头,竟然是韩斌,他怎么会出现?不过,总算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
夏培多少忌惮韩斌,但此刻面露肃容,有些不耐烦:“韩少爷什么时候和这种女人扯上关系,如果被韩董知道……你欺负微微的事qíng还没有个说法,奉劝韩少爷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不值当!”
“他妈的,你敢威胁老子!知道老子是最不能激将的么!果然父女俩一路货色,一个贱,一个yī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