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看起来根本应付不了江夏,一举一动都写着无措。张扬很好心qíng的收拾了会儿东西,却在不经意间看见沈逸被白衬衫领围住的白皙脖颈。
真他妈的手痒。
张扬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在他脖子上轻轻带了一下,而小绵羊还一脸无辜的问他怎么了。
张扬忍着笑说没什么。
真好骗。张扬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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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的生活过得很无聊,上课睡觉老师不管,下课开心的时候就笑嘻嘻的和同学打闹,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托着腮发呆。
张扬的位置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窗外有很高很高的树。张扬亲眼看完了一对鸟儿在树上筑巢的过程。有时候衔起树枝,半路叫了一声,结果掉下去了。把张扬笑得死去活来。
照这个进度,什么时候能住上新家啊。
那天他通宵了一夜窝在宿舍里打游戏,第二天从早上就开始睡觉。睡得天昏地暗也没人敢来打扰。但是,却来了个意外的家伙。
他努力装出酷酷的样子,对面却在笑。
听沈逸说了一大套,他其实一直都在走神。张扬在看他的脸。他的眼睛微微垂着,好像有点害怕直视自己。说话却很认真。他问:“你去吗?”
他说应该。
被自己一吓唬,又变成了一定。
张扬很好心qíng的说好。
反正,也没有事qíng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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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真的很好骗。
一旦自己摆出严肃的样子和他说话,他就会傻乎乎的认真想很久。抱着他傻不拉几的杯子喝水,他那副受气样也是很可爱了。
汗水浇灌的时间,比自己的时间要好过很多很多。好过的让他几乎忘记了那些盘亘的烦躁和痛苦。忘记了父亲的不掩饰,忘记了毫不知qíng的江夏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有时候看着沈逸运动过后红扑扑的脸,他很想吻上去。但是他忍住了。
沈逸是个好孩子。他不想吓唬他。
张扬有一点点胆怯,他不知道沈逸会不会厌恶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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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从没有后悔过那天在球场亲他。
他真的忍了很久很久。
万般欣喜,千种qíng绪,在他从来不愿意深思的大脑里爆炸来爆炸去,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一件事qíng:那就是沈逸的反应并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的正常。
他是不是,并不那么排斥自己?
他也许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
张扬翘起嘴角笑了,既然沈逸是胆小鬼,那就给他逃避的时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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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回家,看见父亲正在皱着眉头翻找些什么。看见了张扬,他竟然还问了一句:“你去过我房间没有?”
张扬yīn阳怪气的说:“去过你房间的只有三种人,你,保姆,还有女人。”
父亲一顿,没和他分辨。
找了一会儿,张扬因为心qíng好,还多嘴说:“找什么东西呢?”
“一个文件。”父亲说。
电光火石之间,父亲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很不好看。
他回味起张扬的那句话,你,保姆,女人。
女人。
父亲的神色有一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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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一直觉得父亲被捕,他是早有预料的。
他的神色那么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少见的柔和,他说你要好好的,不然你妈妈也不安生。他说去找你外公外婆吧,爸爸不能给你以后的生活了。还有,走的时候别忘了带走你妈妈的相片,我很喜欢那张照片。
张扬沉默的靠着墙,一言不发。
时间忽然拉得好长,他靠在墙边,任门大敞着,耳边响起了警笛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很刺耳。
张扬有一点回不了神。
楼梯口传来咚咚的响声,面前出现的是江夏那张慌张无措的脸,她看着张扬,急急忙忙的说:“张扬,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定都是误会,是我妈妈搞错了!叔叔不会有事的,他会出来的,对不起对不起……”
“滚。”张扬平静的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不走,张扬,你别这样,别担心,叔叔不会有事的……”
“江夏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么天真,啊?!事qíng什么qíng况你不知道吗?别说这些自己都不信的笑话了好不好!你妈妈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是,你不知道,你就自己快乐幸福的生活着就好,接着你爸爸就会获得卖老婆的回报,你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公举,够不够?够不够?滚,你他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