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冷哼一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唐潮努力去听,只听得一个“庭”字。
很快那人将他重新扔在地上,冷漠地对身后人一声令下,无数双手伸了过来,掀开衣服,抚摸起他的身体。
他瑟缩着,却根本无从抵抗,只能紧紧护着自己略微凸起的小腹。
不要……他无声呐喊着,他想对那个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的男人说些什么,喉咙却沙哑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吹过他光裸的腿,很冷。
远处传来零星枪响。
剧痛之中唐潮终于再一次坠入了深眠,失去了意识。
唐潮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下雨了。
窗户没关,风卷着雨从外面进来,他被子被蹬下了床,浑身上下只穿着T恤长裤,怪不得梦里会觉得冷。
冷汗打湿的衣服紧贴着后背,他捞起被子堆在腿上,盯着沉沉夜幕,发起了呆。
雨哗哗地下,噼里啪啦打着窗户,梦中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让他一时间弄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他摸了摸自己平滑的小腹,上面只有层软软的肉,没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松了口气,关上窗户,重新躺下钻进被子里,拿过手机一看——凌晨三点。
唐潮已经彻底没了睡意,他昨晚不过想稍微眯一会儿,谁知道竟然一口气睡到了现在。他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打开浏览器,搜索“梦到自己怀孕”。
得到最近可能会财务失控,学业下降的解答,唐潮抓了抓头发,啧了一声,放下手机,闭眼。
刚才那个梦给了他太过不详的预感,唐潮回忆起梦中那深渊般的绝望和痛苦,不觉蜷缩起了身体。
他整天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会做那样的梦?
不知不觉中,他再一次地迷糊了过去。
雨淅淅沥沥一直没停,整个白天就在上课和实验中度过,唐潮下了课正要去吃晚饭,接到了方穆博的电话。
“在干什么?”男人语气十分轻快。
“去食堂的路上。”唐潮不知不觉中也被他感染了,微微笑了下:“我什么时候去找你?”
“现在过来吧,我在你学校门口,咱先一起去吃个饭。”方穆博道:“有请客的,吃什么食堂啊。”
“好,我现在就过去。”唐潮没有跟他客气,绕过脚底的水洼,调转方向。
唐潮收了伞,坐进副驾驶,发梢肩头有雨痕。他意识地去推眼镜,摸了个空。
“没戴眼镜?”方穆博转头看他,没了黑框眼镜装饰,唐潮整张脸露出来,鼻梁窄而高挺,眼睛黑亮有神。
这是一双从未出过象牙塔的人才会有的眼睛。
方穆博一直很想直接看看唐潮镜片后双眼本来的样子,之前那两个不由自主的晚上唐潮眼中全是情迷意乱,他也手忙脚乱,根本没有机会,如今夙愿终于了结。
“带的隐形。”唐潮系上安全带,把湿淋淋的伞放在脚下:“不好意思啊,可能要把你垫子弄湿了。”
“没事儿。”方穆博发动车子汇入车流:“你眼睛很好看。”
“是吗?谢谢。”唐潮有些意外方穆博会这样说,笑了下:“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说。”
方穆博也笑了,他看到唐潮耳朵又红了,小孩儿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耳朵总是会出卖它主人真实情绪:“八点的票,还早,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唐潮道:“我不挑食。”
“吃辣吗?”方穆博问。
“不吃。”
“一点都不吃?”
“一点都不吃。”
方穆博想了想,道:“那就去自助吧,本来还想带你去吃小龙虾的,可惜你不能吃辣。”
“是啊,不能吃辣我也很痛苦,错过好多好吃的。”唐潮无比遗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路,该下车时唐潮还有些意犹未尽,方穆博这人极会掌控聊天的节奏,和他说话真的很舒服,完全不会出现没话可聊的情况。
因为是吃自助,唐潮抱着吃够本的心思,从餐厅出来撑的连腰都要直不起来了,方穆博陪着他走着消食,不免打趣道:“吃这么多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年没捞着吃饭了呢。”
“没刹住。”唐潮揉着肚子,老实回答:“小时候家里人带着吃自助都是让我往嘴里拼了命塞好东西吃够本,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抱歉,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