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原眉目舒展,嘴角噙着笑,然而发着光的眸中也有不易觉察的忐忑,为此不得不和他扣紧十指,卫澄却还是能解读出那份关心则乱的紧张。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暗恋就像是在机场上等一艘船”。可是如果敬原愿意喜欢上他,哪怕凿穿一整块地皮,也会横冲直撞地把船开进来,给卫澄一个容身的地方。
现在这个美梦成真了。两颗心碰撞在一起,再黑暗也摩擦出火树银花。
卫怀澄有所感地伸出空闲的那只手,竖着的小拇指,弯了弯,再弯了弯。
敬原也伸出手,摊开来,方便卫澄看见自己相应的动作。就算没有实际接触,灵与肉也可以相拥,因为那上面绑了一根看不见摸不着但扣动心弦的红线。
就像约好了一样,他们默契地收拢五指,握成拳头。
红线……被紧紧攥在手心。
再也不会放开了。
敬原动容地说:“小澄哥哥,我喜欢你好久了,可能……在觉察到‘我喜欢你’这个事实之前,就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所以在乎在你心中我是不是排第一位,总是为了你和别人交好把自己搞得混乱不堪,耍赖不起床又装作对你发火,爱吃你做的饭,爱和你拌嘴,爱逗你玩,像个幼儿园小朋友黏着你,又在分开之后,迅速地成长起来,
“我一直在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了……哪怕你还跟我怄气都没关系,等时候到了,就算用抢的,我也要让你回到我身边,因为你想要的,我已经都有了,”敬原的眼神虔诚而直白,“不过平安夜那天之后,我又在想……还是得你自己愿意,愿意把你的舞台分给我一半,愿意让我再住进你的心里,愿意、愿意跟我说,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他远比看上去的要激动得多,顺势吻了吻卫澄白皙的手背,吐纳的热气像是火,蔓延到卫澄全身。
卫澄感觉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
“那——”他十分开心,又有点不解,还带着被夺走先机的小小委屈,“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敬原笑了。
他展示占有欲时,眼神染上炽烈的狠意,像极了一匹狼犬,可现在却乖伏在卫澄身侧,至柔而至忠。
犬齿摩挲着下唇,敬原笑得无比依恋,“因为舍不得嘛……想了想,我先讲过,才不至于太委屈小澄哥哥。”
卫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敬原却得寸进尺起来,装作神经绷得紧紧的,失色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喜欢我吗……那怎么办,”他心安理得地耍起赖来,“我不管,签不签收货都不给退——”
卫澄将他死死地抱住了。
敬原被带得向前一倾,两个人扑到沙发上,卫澄的腿微微分开,敬原顺势一进,把膝盖顶在他腿间,隔着布料蹭着他大腿内侧柔软的肌肤。卫澄的额头抵在他颈间,呼吸烘得又湿又热。从敬原的方向,正看见窗外银装素裹,两年前解散之际是“白茫茫大雪一片真干净”,两年后却是卫澄披风笠雪而来,恰好是他前两日唱的那样,“就算整座城市颠倒,也要给予拥抱”。
卫澄小声骂,“傻瓜。”
“我才不傻。”
“那你就瓜。”卫澄带着鼻音,“瓜批。”
这俩意思有差吗,敬原笑了笑,却不说什么了。
卫澄的眼泪盛在他的锁骨上。
过了半天才嘟囔着说了句,“……回去得把咱家的猫供起来。”
它的地位还不够高吗!敬原搞不懂难道他这大半晌的光顾着想这个了?什么鬼?哭笑不得地抚着他的后背拍了拍。卫澄情绪稳定下来,揉着眼睛打了个嗝。
两个人互相看进对方眼底,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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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下到半夜才停。两人在酒店看电视,吃外卖,打打闹闹的,敬原又给卫澄炫耀自己的手机铃声,是转成mp3格式的《小情歌》。卫澄现在是羞愧难当,要抢他的手机,敬原就抬高了胳膊让他够不着,两人斗了几回合,双双倒在床铺上。
卫澄老早就感应到敬原起反应了,他自己也是,两人亲来抱去,在外有所顾忌,搞得尤为煎熬。敬原更是血气方刚,把他压在身下。
“要做吗?”卫澄长睫垂着,摸了摸对方耳朵。
敬原忍得很辛苦,“……不了,回去再——”他邪气一笑,撒娇说,“小澄哥哥给我抱抱,抱着就没那么难受了。”
卫澄哪里受得了,“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