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雎和他同学去了小书房。两个人在里面看书写作业。傅余野也去书房开电话会议了。
等到快九点,我才去叫两个人休息了。
我把小雎以前穿过的睡衣给小同学,说:“这时阳阳以前穿过的,就穿过一次,他长身体太快了,所以现在衣服就有些大了。希望你别介意。”
小同学听到了什么字眼,脸又红起来,飞快地摇头摆手。
“没有,不会的,谢谢叔叔!”
我笑了笑,有点想摸摸他的头。也许是他和小雎截然相反的性格,让我多了一份怜惜。
小孩子之所以容易看穿,是因为他们还学不会伪装,原生环境的影响在他们身上太明显。让我不得不会多想一些。我并不限制小雎的交友圈,只要他自有分寸,以后他会认识比现在复杂多倍的人际圈,我不能骗他这个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坏人两种。而他以后会越来越明白,一个人单纯地脸红是有多难能可贵。
但是现在的他还太小,不懂得这种看起来羞耻懦弱的表现,其实是珍宝。
我终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阳阳有时候脾气不好,但他没有坏心的。”
其实从刚回来时,小雎的态度里,就可以看出,小雎是完全压倒性的那方。每年的傅家的聚会应酬很多,不缺少那些子侄辈的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小雎永远都是能够做到脸上不卑不亢,进退有方。但是他对这个小同学,却要‘恶劣’许多,但是却会记得这个小同学喜欢吃‘茄子’,记不记得是其次,他记性好到三姑六婆的年纪生日亲属关系都一清二楚,但是这些人并不需要他去笼络,而让我惊讶的是,是小雎会表现出来他‘记住’了。
‘记住’的潜台词是‘在意’。
小雎对他是不同的。
小同学连忙说:“没有没有,叔叔,邓笠阳很厉害的,考试总是第一名,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就连学校里的流浪猫都喜欢他。”
他急切维护的话,让我笑容又扩大了些。
“那你喜欢他吗?”
他脸又红了,抱着睡衣,眼神闪烁,嗫嚅着说道:“……很多人喜欢他的。”
我看他实在害羞得紧,便不逗他,让他去洗澡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我去鸠鸠的房间查房,却没看到她的人影,大概是溜下去玩了。
而小雎的房间里,则是被鸠占鹊巢。
鸠鸠躺在小雎的床上,盖着小雎的被子,宣告道:“哥哥的床是我睡的,我和哥哥睡!”
小雎和小同学站在一边。小雎脸上是见怪不怪的冷淡。而小同学则是欲言又止地想去安慰她。
“随便你,我去睡别的房间。”
小雎转身就要走。
鸠鸠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跑过来抱住小雎的手。说:“不行——”
她瞪了眼小同学,说:“你的衣服是哥哥的!”
小雎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我借给他的。”
鸠鸠听了,委屈地扁着嘴巴。
“我要和哥哥睡。”
小雎:“我不要。”
“我要和哥哥睡!”
小雎:“不要。”
“我要和哥哥睡!”
小雎:“不可能。”
……
小同学这时弱弱地说了句:“我没睡这里,我睡客房。”
鸠鸠顿了顿,一下子偃旗息鼓。松开小雎,扬起下巴,露出个笑,说:“哥哥是我的!”
小雎被她烦死了,把她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鸠鸠的房间,往床上一扔。
说:“吵死了你。”
鸠鸠没被摔疼,爬起来,哼了声,说:“我要去告诉爸爸,哥哥欺负我。”
“爸爸才不会管你。”
小雎冷淡地看着故意撒泼的鸠鸠。
鸠鸠想了想,也觉得爸爸不会帮自己,便说:“我不烦你,我去烦哥哥的同学。”
她又要爬下来。
被小雎挡住了去路。
两个人一个要闯,一个拦,到最后玩起来。
小雎说:“你乖,哥哥给你买巧克力。”
鸠鸠说:“不要,管家爷爷会给我买。”
小雎说:“管家爷爷下个星期不在。”
鸠鸠想了想,说:“爸爸会发现的。”
小雎说:“你躲到花园去吃,把包装埋到花盆里。”
……
于是当半个月后花匠来修剪盆栽时,从花盆里捡出一大堆糖果包装,我差点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