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走过去,就看见他正翻着一本陈旧的日历。
我的心一惊,几乎要跳到嗓子口了。
那本日历正是我住在这里的时间,因为日子太无聊,我每天都把自己做的事记录下来。顺便完成谭疏给的锻炼任务。
比如9月15号,晴。
看书一本。
移盆栽。
走路50圈,累。
9月16日,晴。
买维生素。
出门散步,热。
电影两场。
9月17日,雨。
工作,烦。
睡午觉。
胖1kg。
……
诸如此类的话。
我装作自然地把日历拿过来合上。
问:“你会拼吗?”
我把七巧板放到傅余野面前。
我不知道他看了多少,也忘记我在上面有没有写什么敏感字眼。待会一定要去好好藏起来。
傅余野一分钟就把七巧板拼好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小孩子的智商是遗传父母谁的?”
我本来只是在心理想的,没想到说了出来。
但是傅余野也没起疑,而是解释道:“生物学上来讲,决定智商的八对染色体全部位于x染色体上,所以女孩遗传来自父母的中和,而男孩全部来自母亲的遗传。”
我听了之后,神情有点凝重。
虽然我从小也是被夸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比起傅余野这种16岁大学毕业的天才,也算是庸才了,要是小雎像他,以后的路那简直就是赢在起跑线上。就是不知道小雎像谁……
“老师什么时候有写随笔的习惯?”
我一下子回神,警惕地把日历放到背后,说:“我以前在这里住过,随手写的。”
他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我,像是块干净的琥珀。让我心神晃动。不论过多少年,他的眼睛都还是这么干净。
干净得像世外桃源。
我忽然闻到一丝中药的气味。看见傅余野拉开了抽屉,里面是几包还没有煮过的中药包。
他说:“这是什么药?”
我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翻柜子这个毛病。
我张口就来:“感冒药。”
大概是我说的太过顺遂,傅余野并没有问下去,也是,正常人怎么会想到那是安胎药,反正说出来我都不信的。
我突然有点烦躁,问他怎么还不走。
他关上抽屉,眼底淌着细碎的光华,
“我不放心老师一个人在这里。”
我受不了他这样温软顺遂的目光,觉得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反射性地想躲开。
“你觉得这里有你睡的地方吗?”
沙发太小,房间虽然有好几个,但是被子都是潮的,连我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他。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别想睡我房间,你赶紧回去吧,趁现在还有地铁。”
他听了,眼里滑过一丝深暗。
“老师还要我挤地铁。”
他委委屈屈地说着,我又想到他傍晚蹙着眉站在门口的样子。
“那你叫人来接你。”
我给他出主意。顺便往沙发上坐下,但一坐下就有点后悔了。
傅余野就站在我面前,个子高,挡住了光,弄得我整个人都坐在他的阴影里。
这可不妙。
我刚想挪开,他就弯下身子,两手把我圈在了沙发中。
我往后仰,他就得寸进尺地一只腿跪到了沙发上,我的腿中间。
明明动作那么有侵略性,脸上还带着无辜又不情愿的神色。
“老师在哪,我就在哪。”
他故意沙哑的声线,勾得我耳朵发痒,他离得我实在是近,而灯光又是如此温暖,他身上散发出来暖融融的木质调的气息让我有些无力地咽了咽。
我也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闪过一些许久不曾想起的暧昧画面。就像脊背勾起一根痒痒的线,动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我手里那拿着那本日历,提醒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我抽出手来,把日历往他头上一敲,趁他吃痛,连忙跳出危险距离。
他眸子眯起来,类似某种猫科动物般注视着我。
“随便你!”
我扔下这句话就跑进了房间。睡前还反锁了门。
要是他趁我睡得神志不清来色诱我,我可没办法保证自己会果断的推开他。
所以还是先隔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