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非常刺激……嗯……”
“动吧,出了血就好多了。”
“你不疼?”
“我是适格者,你忘了?”
男人开始有规律的动作起来,血液染红了的沙发,也让他的动作更顺利,少年想要记住这个时刻,可是催上头脑的□让他无法有效的记忆细节,他只记得那只手上下抚摸着自己的要害,身体里的火热在移动。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他们相拥缩在沙发深处,斯蒂文覆盖在黎儒兴的身体上,轻轻理着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这一刻,他们都想要忘记注定的结局,还有守在门外的恶魔。
“这下子真是年下了……”用梦幻般的昵喃说出这句话,斯蒂文轻笑起来,他换了个姿势让黎儒兴躺的更舒服点。
“我就快走了,你不想说点什么?”
“不想,要说的太多了。”
“我也是。”
“后来你有没有再回去罗马的许愿泉?”
“没有。”
“那说明那个许愿泉根本不灵。”
“我的倒是很灵。”
“你许了什么愿?”
“以后告诉你。”
“你哪里还有以后?”
听到这句话,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虽然身体屈服于命运之神手下,但至少灵魂要带着魔鬼的嘲笑笔直的站立。
敲门声响起,灰姑娘的十二点到了,黎儒兴的情人将变回一个罪犯,而他也将变回国民的喉舌。
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是黎儒兴讲的。
“我还是喜欢你穿的五颜六色,那样子才象真正的你。”
斯蒂文回过头来抱以歉意的微笑,走进黑暗的门外,门里,是伫立在台阶上看着飘浮车尾灯消失的黎儒兴。
安迪觉得第二天黎儒兴的表现很正常,正常的过头了,他激昂辩论的样子和平时并无二致,他盯着被告时的气势仍然不减,他讲到动情处仍然能感动一屋子人,但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呢。
尤其是被告有时候会和黎儒兴争执起来,往往最后就是吵成一团,直到法官敲着桌子要求严肃,少年才带着微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而被告也面无表情的坐下来。
太正常了,所以安迪觉得不对头。
各种媒体都在连篇累牍的报道着这场审判,对于适格者来说这是正义战胜邪恶的证据,对于地球上的人类来说这是伤痛的屈辱,但对于律师和被告来说,这是进行表演的空前庞大的舞台,他们在全人类面前激辨着正义与邪恶的定义,他们将因此载入史册。
可是对于黎儒兴和斯蒂文来说,这只是他们把对方印进自己心田的时刻,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光明正大的互相对视,可以毫不避讳的互相说话,谁管那些话是什么?
他在发言前,会先顿一下,这时候他的脚会不着痕迹的踏一下地板。
他的手喜欢扶着栏栅,一说话就会拍一下手下的东西。
他坐下时总是把右腿先伸直,而站起来却总是先动左脚。
他往后仰坐时,会把两条腿伸直,然后双臂抱胸。
他们互相记忆着对方的模样,对方的习惯,对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用生命去记忆。
他们的恋情注定在最强音上嘎然而止。
第三天,斯蒂文一出来黎儒兴就注意到他的右腿走路不正常,从他刻意隐瞒的样子上看,应该受了私刑。
于是少年借题发挥,喝斥狱警公报私仇,并且表明自己这个正义的国度怎么能雇佣这样无耻之徒,一顶顶大帽子扣过去,最后那名狱警在众人激愤的眼神中不得不当庭辞职。
斯蒂文在心里暗自苦笑,他的小点心还是那个牙龇必报的腹黑大叔,他并不认为屈服于个人身份而对自己见死不救的黎儒兴是自私,反过来说,如果那个家伙抛下一切才是真正的自私,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活着,他的身边还有其他爱着他的人。
这一点上,年轻的斯蒂文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自私的人,因为他口口声声说想他,却让他亲手宣判他死刑,他在往自己的目标前进时,并没有顾及到黎儒兴的感受。
他才是真正残忍的人。
至少,他本人是如此认为着的。
法官、原告律师、被告律师都知道这场审判早已经定下了宣判书,当法官宣告被告死刑时,没有人意外,包括被告自己,这是一场台面下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