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言的笑点实在需要深厚的功底,王虎这边絮叨着有的没的,Adonis压根就是有听没有懂。就连自觉中国话说的挺可以的Joey也理解的半半拉拉的,意思懂了,笑点有点摸不着。
所幸的是,悦耳悠扬的笛音一响,开唱了。
“说打东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拎着五斤挞嘛。
说打西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
拎着挞嘛的喇嘛要用挞嘛换别着喇叭的哑巴的喇叭……”
王虎口齿伶俐的绕口令念白还伴着满脸惟妙惟肖的夸张表情,手里一把快板敲的噼里啪啦脆响,毫不含糊,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
“……哥俩好啊,三星照啊,有了好事儿啊,伸手要啊,中了彩票儿全知道啊,他欠你的钱是找不到啊……”王虎玩的是串烧。一小段的《哥俩好》唱段后,悠扬长笛加的淘气又活泼,神气活现,无缝转接的跳线到了《绕口令》:“我是绕来绕去,迷糊了我自己,我的嘴里变得不清晰。我深吸一口气把舌头放进你嘴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鼓点渐急贝斯轰鸣,王虎贱兮兮的一甩头发,摆了个007胖虎造型,拿着麦的姑娘直接笑蹲了下去。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她家住在遥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担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小红帽》的原唱是一把少年嗓子,很燃,结果被王虎油腔滑调这么一串,味儿变了。小红帽不再是大力水手强有力造型了,变成挑着担子玩杂耍的风格了,令人忍俊不禁。
一首串烧五分半,最后在一连串《蚂蚱》中很皮的收尾:“……你可吃蚂蚱,吃嘛我去抓。这边有一只嘞,那边也有一只。前面有一只嘞,后面还有一只……大家一起来,一起吃蚂蚱……”
孙洋洋眼泪都笑出来了,扶着椅背抹了抹眼角,笑到肌无力。他就知道,王虎一定有惊喜,年年都不失望。
“虎哥V5!再来一只!”人群中爆出一嗓子,很快发现自己嘴巴被歌曲带瓢了,哈哈大笑:“不是不是,妈了个巴子被你家蚂蚱洗脑了。是再来一首!”
大东幽幽的,边揉着笑酸的脸蛋子边说话:“虎哥这屋蚂蚱你是别指望了,翻翻犄角旮旯,小强指不定能翻出几个。”
连外行加语言不通的Joey和Adonis都被逗笑了。Joey连比划带说的,飞快的跟银发美人交流着什么,Adonis笑的直摇头,一会儿又竖大拇指。
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鼓掌的时候,Joey和Adonis毫不吝啬的用最热烈的掌声表达了自己的喜爱和赞赏。
孙洋洋把这一切收在眼底,终于放了心。
没人点卯。王虎笑嘻嘻的鞠躬谢场的时候,那个前面抢大东耳麦的姑娘紧跟着上了台。
“花间楼乐队。”孙洋洋跟身边俩外宾小声做解释:“圈子里特别个性的女主唱那菇,嗓音很有辨识度。听说她英语专八,指不定今天就唱你们能听懂的歌儿了。”
孙洋洋无心一句,不成想很快应验了。
那菇伸手撸了把黑亮的披肩长发,爽直利落:“来自南加州金属核乐队In This Moment,一首我最近狂迷的歌《Whore》。”
Adonis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倒是Joey面不改色。到底玩传统玩高雅音乐的和玩摇滚的,在承受力上面有着质的不同。
“什么意思?”孙洋洋是真不懂,傻了吧唧捅了下Joey的肋骨:“歌名?”
大个子嘿嘿一笑:“文艺点翻译,就是性工作者。”
孙洋洋同学秒懂了Adonis表情变化的原因,又尬又好笑。
“我跟In This Moment一起参加过南加州狂欢音乐节,主唱Maria Brink的嗓子,”Joey竖起右手大拇指,想想还不够,干脆又加上左手大拇指:“Very hot!Metallic!”
玩摇滚的没几个小清新。有王虎那种耍贫逗牙签子的,也有批判性愤世嫉俗的,当然也有一开口吓掉一地下巴颏子,等同刷小黄文的。
那菇选的这首歌不仅标题比较硬核,内容也不逞多让。
从开腔的几分嘶哑到盘旋着渐进高潮。
“……I can be your whore!I am the doll you created!……”
那菇出挑的金属嗓在这一刻的高音悉数爆发,痛快淋漓。像泼妇骂街,像豁出去的决斗。让人头皮发麻的同时,也有一种撕裂般的快感。
台上全情投入的女孩气场全开,仿若女王,周身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泼辣与高傲,酷到极致。
不曾听过,所以直觉来的更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