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豪气万丈:“行,就这么地!”
在第三遍合奏的时候,那种浑然一体又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渐渐浮上水面。
又有几位带着乐器加了进来。
贝斯、吉他、古筝。
“……气冲霄汉!……”那菇的嗓音很抓人。她没有循旧的用京剧或是原本的唱法,也没有用她上半场唱英文歌时候的方式。几许沧桑不掩嘹亮,爆发力十足:“……定叫它地覆天翻!”
记不住词儿的姑娘落落大方拿出手机,对着看了眼,惹来台下善意的哄笑。
Adonis的小提琴是在第一小段唱腔完成后,悄无声息的加入了进来。他没有喧宾夺主的试图展示什么,更多的是回旋、试探、配合。流畅的音符并不尖锐,可是却在整首曲子中注入了一丝令人眼前一亮的特质。
孙洋洋敏感的察觉到,Adonis的小提琴开始和着自己的二胡转。这么说可能有点自我感觉太好,可是Adonis不管做的如何不动声色,如何高段位的控制着小提琴仿佛是为整首曲子服务,但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还是让孙洋洋捕捉到了微妙的真谛。
小提琴没有循着主音键盘做发挥,而是巧妙的转了向,以曲子中另一不可或缺的乐器二胡为蓝本,含蓄又直接,缠绵又大胆。美人用手中的乐器,热烈的表演了一把现实版本的凤求凰。
孙洋洋不知道别人听没听出来,还是只有自己神经过敏了。小青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了一把火,心虚气短。晕陶陶如坠云端,也惶恐着怕被一眼揭穿。
这种高段位的调情呦……
如同当众求爱的强烈刺激让孙洋洋几乎失控,只想丢下二胡落荒而逃。
刚好第四遍结束,小青年干脆起身:“不来了不来了,脑瓜子都要炸了。”
王虎不依:“哎哎,还有马嘶呢,快,小羊儿,你把杨子荣骑的马嘶鸣拉完才算了。”
Adonis面色不改,含笑垂着弓弦站在侧边,跟大伙一样注视着孙洋洋,等他的答复。
孙洋洋胡乱挥挥手,干脆的右脚一抬,直接踩到椅子的横档上,架着二胡拉了几声马鸣。
心烦意乱下的弦音略高,听起来就有点尖利。
王虎哈哈大笑着打趣:“羊儿啊,你家子荣哥哥这匹马骟了吧?”
那菇跟着笑:“可不是嘛,我听着还是狐狸叫。”
“喜儿,跟我回家吧!”又有人趁乱调戏那菇。
一时间,被那种飙升的兴奋刺激着,场子里活络异常。
大东乘兴放了首极嗨的曲子,强劲的鼓点声中,小青年嘚瑟的举着啤酒瓶子敬全场。
远远的,孙洋洋看着胥罡和包秋秋两人要走。胥罡抬手跟他遥相挥了挥,然后又指了指大门。
情急之下,孙洋洋拔脚往大门口走去,想要去送送他偶像。
混乱间,边上背对着孙洋洋一位虎背熊腰的哥们儿陡然间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撞的孙洋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小心。”不太标准的发音之后,孙洋洋被半抱着稳住了身形。
“谢谢。”孙洋洋抓了抓耳朵,目光始终没勇气对视上去,最终在Adonis高挺的鼻尖处匆匆一旋,败下阵来。
被搂过的腰侧处产生几近灼烧的刺痛感,火热,仿若实质,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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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狂欢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钟。
国粹。文化传承。创新尝试。
尽兴而归。
京城的凌晨,路灯寂寞的亮着,每一口呼吸都带出缭绕的白雾,呵气成霜。
“你们看!”孙洋洋伸手一挥,手臂夸张的划过近一百八十度的弧度,带着点醺醺然的放肆:“这是咱们皇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最难得安静的时刻。返乡的返乡,睡觉的睡觉,我告诉你们,平时这个点儿,大街上还是车水马龙热热闹闹。现在再看!没人!没车!”
小青年揉揉冰凉的鼻子,吃吃的笑,憨态十足:“没有狗仔!”
身边一辆悍马打着双跳减速,副驾这边降下来的车窗里,露出王虎胖乎乎的脸:“羊儿,你们怎么走啊?叫个代驾吧?”
“虎哥!”孙洋洋有几分醉意,立正敬礼:“不碍事。我们走走,打车。等天亮了,让飞哥安排人帮我把车送回去。”
“成。”王虎身后露出一张妆容浓厚妩媚的笑脸,来开车接他的是位特别年轻的女人:“那你们仨慢着点啊,咱们回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