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心的杜老板早就把自己的车准备好了给两个人用。
是一辆很结实又耐用的北京jeep。
战斗民族的热辣歌舞相当养眼,那些姑娘不仅身材极棒,而且不怕冷。这样零下十几度的低温,穿着绣金线大红背心短裙,露着大长腿跳踢踏舞。
只是孙洋洋怎么都有点心不在焉。
把Adonis一个人扔在别墅。他还有点发低烧。
“小得意,”孙洋洋拍了下看的津津有味的大个子:“我有点肚子疼,回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怎么了?”孙得意作势要跟着起身,却被孙洋洋摁住了:“你好好看表演,我回去坐马桶你也要全程陪同吗?很快。肯定赶在电影之前,我也很期待阿甘正传。”
Joey比划了个OK的手势,重新投入到热情的表演当中。
孙洋洋并没想着回去要跟Adonis多说些什么,可能就是看看,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给病人一点温暖的安慰。
虽然美国人可能并不需要。管他呢。
靠近别墅大门,孙洋洋耳中隐约捕捉到钢琴的声响。没有疾风骤雨或是多么令人惊叹的技巧表达,只是最简单的弹奏,却和这宁静的夜晚特别的融合,浑然一体。
是几年前那部《爱乐之城》的插曲,空灵幽远,带着淡淡的忧伤。
有几秒的怔忡。孙洋洋握着门把手,在“进去打断对方让他好好休息”和“不出声静静欣赏”之间犹疑不定。
最终孙洋洋采取了个折中的做法。
他拿钥匙开门,如果惊动了Adonis,他就趁势要求美人去休息,毕竟病人需要休息更甚于钢琴。如果对方太投入,他就当个称职的听众,安静的听完这一曲好了。
音乐声从拉开的门缝中倾泻而出,清晰通透。那种饱满的感情更加强烈,眼前如有真实画面飞快划过。
飞雪的街头,昏黄的路灯。独舞的美感。孤单。怀念。心碎。
“……3671764……6136-653-6136-653,2346-7……”
孙洋洋悄悄抱着双膝,靠着鞋柜坐下,凝视着不远处那个专注于心爱钢琴的男人,不发出丁点的动静。
眼前这幅画面实在太美好,美好的让他不忍心去打断。
Adonis背对着大门坐在钢琴边上,客厅甚至连大灯都没开,只有走廊那边的灯光隐约映照过来,没法浓墨重彩的勾勒出Adonis的轮廓,让男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银白色的长发落在肩上,是黑夜都无法完全遮蔽的光,随着美人全情投入的动作,发丝间跳跃着点点精灵般的星芒。
客厅里,一切都沉睡在深灰与墨黑之中。远的沙发角柜电视,近的钢琴花盆垂坠的窗帘。深深浅浅,寂静无声。唯有黑白琴键上跳动的手指,和无孔不入的灵动乐符琴声,揭开了沉沉的帷幕。
紧了紧手臂,孙洋洋听的有点莫名难过。
也不是难过吧。就是一种惆怅,一种无法畅快呼出那口憋闷之气的郁结。
是在Adonis无缝衔接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孙洋洋才惊觉,自己好像被这种情绪拖拽着,沉溺的太深。
就在他神思回到现实,琢磨着怎么开口两个人都不尴尬的时候,Adonis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整个房间只剩袅袅余音似真似幻,和银发美人一声清晰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爱乐之城 La La Land:很经典的一首钢琴曲子。前面是很简单的弹奏,却能直击人心,画面感极强。后半段比较行云流水节奏较快,又是另一种感觉。心情不好的时候,循环听,很容易沉溺进去。
☆、第二十八章
“Joey can`t decide——”
“No No ,Let me do it。”Joey抢过Adonis的话头,有点不大敢看向孙洋洋的模样,低着头蹭着鞋尖:“洋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们定的返程时间,后天晚上。你知道,我请的假,还要上课……”
“就这个,吞吞吐吐纠结了一早上?”孙洋洋不雅的翻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姨爹来了。”
“什么是大姨爹?”Joey才问出口,看到孙洋洋不善的眼神,立刻转舵:“洋洋,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回去。你要相信,我也不想……”
“什么叫不该回去?”孙洋洋看了看手表,借以掩饰窘迫。他不习惯在第三者面前跟恋人有亲密的行为或语言,哪怕是再好的朋友。这种观点根深蒂固,没办法:“你赶紧麻溜的滚回去上课,好好修学分,不然毕不了业看你上哪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