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忆里,孙洋洋觉得自己应该见过罡哥家那位。在那次战斧与红绸决赛时候的后场。
他跑去找胥罡签名,临进门时候听到谁说岳总怎样怎样,然后他冒冒失失闯进去,差点跟一个男人撞个满怀。
应该就是他了。
如今回想起来,孙洋洋不大记得他的长相,但觉得是个通透温润的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胥罡一句话拉回他的神智。
孙洋洋差不多是没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没什么,就是觉得特别羡慕你们,罡哥。”
“羡慕什么?”胥罡淡淡的笑,拿起桌上的汀禅特酿,帮孙洋洋添满了酒杯。
孙洋洋有点不好意思了,抓抓头发傻笑:“就,就您跟岳总啊……觉得特别不容易,我听说,你们认识好几年了,在一起也好几年了。”
“十多年了。”这一点上胥罡很坦然:“我出车祸之前就认识他了,确切的说是在思想上认识了。现在算算……十二年了吧。”
“可是,”小青年吞吞吐吐的,脸上发烧,滚烫:“这条路并不好走,何况罡哥您还在这个是非圈子。”
认真想了想,男人的笑容带着岁月沉淀出的豁达和几分看开的无所谓:“还好吧。孙洋洋你也知道,我现在基本上大部分精力都不在乐队演出这块儿,更多的就是过自己的小日子,潜心做音乐。挺好。跟你这样大红大紫的不一样呵呵。”
如果换个人,最后这句话很可能被怀疑成酸气十足。但是经由胥罡说出来,孙洋洋知道那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仅此而已。
“罡哥,”孙洋洋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在心里滚了好几遍的念头说了出来:“我并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当然我的经纪人天哥觉得我就是疯了。可我觉得,我和我的乐队,我们是音乐人,不管怎么样,正业都不该是今天去电视台参加个综艺节目,明天去拍个广告,后天又去电视剧里串个角色混个脸熟。”
胥罡不置之否的笑笑,侧耳倾听的姿态示意他继续。
“罡哥,”孙洋洋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举起手里的酒杯:“今年跟天时娱乐合约到期,我们都不想再续签了。不是天时不好,是它不适合我们。”
沉默了几秒,胥罡点点头,很中肯的意见:“天时娱乐做的很大,业内也算数一数二的规模,但是他的重点不在音乐不在唱片。如果想乐队更好的发展,天时确实不该是首位选择。在这方面,红星环亚不错——”
“罡哥,”虽然是冲动,可是孙洋洋并不后悔:“六囍想签您的工作室,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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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孙洋洋走回房间。
扔在床上的手机闪着信号,提醒着有消息进来。
是六囍成员的微信群。王吉吉把元宵晚会上他们的节目录了下来,分享到了群里。
点开视频,首当其冲是个近镜头。孙洋洋的。
收身版黑西装配海魂衫,一双长腿上简单的水洗牛仔小直筒。最简单的装束,却将那种帅气洒脱勾勒的淋漓尽致。
拉近的特写带着苛刻的放大镜效果,不至于连毛孔都看得清那么夸张,可是孙洋洋额头上大红发带之下沁出的细小汗珠,看的分明。
有种独属于青少年跋扈张扬的小性感。那种在表达情绪时候近乎于宣泄的爆发力,神采飞扬。
有点不好意思。就像一个人发完语音回听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的声音多么迷人动听,大多觉得怪怪的,有点陌生。
孙洋洋不是演员,看自己演出录像极少。是以这样看过去,不习惯的感觉很强烈。
“哇!这是谁家帅哥啊,一见倾心!”安顿发了个笑脸,噼里啪啦打字:“简直把老子迷死了!快快!签名!”
璐璐直接发语音:“洋哥,你注意看,二分十七秒的时候,你撸了把头发,观众席里尖叫瞬间高了一百分贝!可能还不止。”
吴兵很默契的给女友抬轿子:“还有结束时候,我听到有人喊,洋洋我爱你!”
“那是必须啊,”孙洋洋按着手机发语音,蹭了下鼻尖,放松身体靠在床头的大胖枕头上:“来来,一个个排好队,洋哥给你们签名。”
想了想,孙洋洋顺手把视频转给了傻大个。
这个时间点,那边是白天吧。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上课吗?
咬着拇指在脑海里勾勒着那家伙上课认真听讲的模样,孙洋洋忍不住笑意。学霸吗?看不出来。不过倒是脑子挺灵,学东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