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酌看着往上那些跟一路顺着人族谱骂过去似的评论,不解:“怎么还有让我跟你内部消化的?”
“那叫骨科。”林昕棠滴看着自己手机上气急败坏不停弹出来的消息,锁屏的时候眼角莫名地带着一点笑。
“…”林景酌愣了半晌,憋了许久,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盛宥说让我盯着你别上微博,但我想了想还是让你看看比较好。”林昕棠架着腿,捧着个冒着热气的骨瓷杯,冷静得有点不近人情,“你的公司为了压下舆论可能也会给你炒一些正向的绯闻,所以你自己还是有个准备比较好。”
虽说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但是毕竟也还是少数,像林景酌这样的年轻流量,最需要固住的,还是他那批女友粉的心。
“…无理取闹。”林景酌一头雾水地终于翻完了一场来自于竹马组和凉辰美景组之间的骂战,放下手上的iPad,拿了他哥的一套习题册走了。
粉丝的混战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但两位正主的合作却也并不会因为任何混战而推迟。
周末的早晨,林景酌已经坐在了教室里。
他就像是个最普通的学生一样,松松垮垮随便裹着宽大的校服外套,里头一件规矩的薄毛衣,两条长腿伸长着架在桌子下面的横杠上,姿态悠闲有舒展。桌面上头,修长的手正握着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摘抄着错题集。
这是《假戏》先导片的拍摄现场。
起了力求自然,林景酌还获得了在开工时间复习的福利。
林景酌在镜头前有一种非常奇妙的吸引力。
娱乐圈精致的皮囊实在太多了,天然的人工的,妖冶的清纯的,只要市场有需求,人还能跟现场建模似的,俩月还你一张新的脸。
但林景酌更多的是一种神。
漫不经心的。淡漠、松弛,像是一只慵懒趴着却时刻准备着一场厮杀的豹子,有着无尽的傲慢和无限的张力。
而温凉就是另一种了。
支着手肘趴在窗子上的温凉难得地扎了头发,T恤牛仔裤板鞋,站在校园里没有任何违和感。
温凉从来不需要装嫩或是装成熟,在他这儿,美从来都是断然凌驾于时间之上的。
现在是国庆假期,学校里早就没有学生留宿,偌大一个校园没半点人气儿,只有高三教学楼处,一群人架着设备通过镜头观看两位美男子现场直播恋爱。
林景酌是真没察觉到他身后的动静,他左手边放着手机在听歌,眼前是前几周自己落下的考卷,他一边抄错题一边还在用手机看标准的解题步骤,一个字儿就是忙。
直到自己的耳机线被人轻轻扯了扯,他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人。
迎着满目的阳光,他扭过头,第一秒落尽眼中的,就是窗外站了不知道多久的温凉。
高大清瘦的人带着浅浅的笑容,琥珀色的瞳仁里全都是自己。
林景酌的耳机里正放着“想遇见更好的事情,偏偏在你沉默的这一秒,就绮丽而温馨。”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林景酌感觉自己甚至再往前凑一点,就能用自己的睫毛去碰温凉鼻尖上细微的汗珠。
“小学霸。”
“温老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半张着嘴看着对方看了会儿,就又都陷入了安静。
他们之间像是隔着很多东西,尚存一息于世正在进行生命最后的聒噪的寒蝉,周围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窗台上高地起落的浮尘。
但呼吸却又实实在在地交融着。
其实要林景酌自己说,他也是能说自己的脑子真的还挺好使的。
智商挺高,情商不低,逻辑蛮缜密,思维很清晰,文综最高考过二百七。
可每每看见温凉,他都总是要不受控制地当一会儿机。
直到温凉无奈地笑着再晃了晃他的耳机线提醒他的时候,林景酌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镜头前。
但他发傻这一段肯定是不可避免地要被剪进去了。
“您进来吧。”林景酌暗恼自己为什么老师在温凉面前失态,一边扯了耳机,随手盖上了被画的乱七八糟的错题集,“我这儿收拾起来可能还要一会儿,外头晒。”
但等他站起来他又才意识到,温凉站的这儿是教学楼的背面,要进他们教室几乎要带着摄制组在教学楼这儿跑上一整圈,有那个时间,林景酌八百个书包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