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就出去了,他今天书包里带了阿姨做的曲奇饼,很好吃,他最喜欢了,这次他没舍得吃几块,全部给江海州带来。他不知道怎么感谢一个人,他的钱江海州也不要,只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
付宽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并没有遇见那个人,他原地发了会呆,有些失落,还是准备回家了,回去要把曲奇饼制作方法学会,这样不用麻烦阿姨,他每天都做,带过来预备着,早晚有一天会遇到那人!
接下来又过了好几天,还是没看见这人。付宽每天对着手机上那几条短信发呆,打了字又删,把“早安”“我做了曲奇饼你吃吗”“我的零花钱保护的很好”这些愚蠢的句子都删了。
那人一定不会看的,说不定还会笑话自己。不,他可能已经……把自己给忘了。
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密切的交集,自己这么小,在学校上课,他肯定看不上自己吧。
付宽有些自卑,又偷偷生气,懊恼的想把江海州的联系方式删了,要动手的时候又舍不得。
删了就什么念想都没了,他还是很想见到这个人的,留着就有机会,反正日子那么长呢。
这样过了半个月,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还有不少搭讪的,问他和江海州什么关系,旁敲侧击求他帮着联系江海州,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没有联系方式。
绝对不给别人。
这天放学,他一边往外走,摸了摸书包里的曲奇饼,明天不做了,连续半个月也没一个偶遇,自己都吃腻了!撅了噘嘴,这小镇也没多大,怎么就遇不上呢?还是自己活动范围太小了,就这么一个破学校,跟牢笼一样束缚着他们。
“!”
付宽看着电话,屏幕一闪一闪,无声却急促,联系人:江。
他愣了好半天,接起来的时候心脏跳得飞快,江海州给自己打电话了!
“喂……”
“前边建设路右拐修车厂后边小胡同,土路的,过来。”
沙哑微喘的声音言简意赅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付宽愣了愣,猛地拔腿往那边跑。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路上稀稀拉拉的有很多走得慢的学生回家,他穿过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勉强能看到人们模糊的轮廓,然后他在胡同里看到了蜷缩在那的江海州。
“你!怎、怎……”
付宽心脏一直狂跳,此时快要骤停一样咚的一下,头晕目眩,嗓子眼儿发紧,有些失声。
“过来扶我起来。”
江海州捂着自己肋骨下面,那里有黑色的布条紧紧缠绕着,已经被鲜血浸染透了,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也有细细的汗珠。
付宽凑过去咬着牙,赶紧把人扶起来,声音颤抖着,“去……哪?”
江海州没回答,摸了把他的脸,调侃道:“行啊,不害怕?还以为你会被吓哭呢。”
付宽没接茬,眼圈憋红了。
“我沉吗?”江海州似乎是怕他害怕,说话的时候尽量语气放柔,但可能是太疼,听起来就很虚弱。
“不。”付宽用力帮江海州卸力,又问了一遍:“去哪?”
江海州说:“不去医院,我找个地方落脚。”
他摸了摸口袋,“嘶”了一声,“老子找找有没有身份证,随便找个地儿先。”
正轨的地方最近严打不允许他胡来,不正规的地方一大片,但谁知道是他妈谁捅的刀子,万一撞枪口或者给手底下那帮蠢货带去麻烦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伤,应该只是皮外伤,消消毒包一下完事儿了,以前也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
“不用、了。”付宽把人推上车,自己坐在前面和司机报了个地址,“去xx,速度。”
江海州一顿,缓缓呼了一口气,“你家?”
付宽回头,“你怎么、知道?”
“孙超和我说的。”
“哦。”
付宽打了个电话,给家政阿姨让她不用去了。
江海州半阖着眼,不动声色的放松下来。
到了付宽家里,血还在流,但已经好很多了。
付宽翻箱倒柜的把药箱拿出来,看江海州熟练的包扎完,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我还以为你得打120呢。”江海州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这才有闲心打量一下他们家,“条件不错,窝在县城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