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_作者:西西弗斯(118)

2018-10-07 西西弗斯

  他有些欣喜:“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路浔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风景吗?我还等着和你自驾游呢。”

  白深漠然地推开他,立即向外走:“先带你去吃饭吧,我饿了。”

  路浔没有太在意他的反常,跟在他身后接着问:“吃特产吗?”

  “嗯。”白深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路浔执着地往下问。

  “可能水土不服,”白深说,“我想早点儿回家。”

  “也是,这儿是高原。”路浔没有多想。

  他们在一家当地的餐馆里点了菜。白深摸了身上所有口袋,确定没有监听器,才放松警惕,问道:“一路过来累了没有?”

  “还好,”路浔转着手里的菜单等上菜,“在家里等了好几天你也不回来,就来捉你回去。不然过段时间,我又有任务了。”

  白深用手撑着头,平静地看着他。

  “很快就结束了。”白深说。

  等到菜上齐,他拿了一个牦牛肉干啃,路浔捉住他的手,自己也啃了一点。

  “好吃。”他一边嚼着一边评价,模样乖巧地像在幼儿园里等老师喂饭的小朋友。

  白深看着他笑了笑:“怎么想起来吃肉了?”

  “我就是试一试。”路浔说。

  “今晚我跟你一起住客栈。”白深说。

  “一间房啊?”路浔看着他笑。

  白深也笑:“一间房,一张床。”

  看着路浔笑,他心里更多的是不安和沉重。吃完饭后,两人在当地小镇转了一圈,找了个客栈落脚。

  路浔洗了澡钻进被窝,白深站在床边看着他,没有说话。入夜,窗外已经非常安静。他关了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看着我干什么?赶紧来睡觉。”路浔从盖得严严实实的棉被中伸出半个脑袋,不解地说。

  白深没有动,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轻轻浅浅地笑了笑。

  这是一场成功的催眠,把改变的观念深刻地植入被催眠者的潜意识。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催眠术来说服自己最喜欢的人。

  等到路浔彻底睡着,白深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贴近了他的脸,沉默地吻下去,直到两人紧贴着的脸颊一片咸湿。

  白深吸了吸鼻子,挨着他躺下。

  也太不争气了,白深心想,好歹是个独当一面的大男人,居然在路浔面前哭。

  这一夜很安静,他没有睡着,只沉默地望着路浔的眼睑一整夜。他想,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路浔睡得死沉的夜晚。于是,白深牵他的手,摸他的头发,伸手抱他,最后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他。

  冬日里清晨的高原依旧昏黑暗沉,白深身上穿着路浔的大衣,一个人在冷风里默然地走着。

  再精彩的电影,也有闭幕散场的时候,只是这结局来得太仓促,白深想,他们的好多约定都还没有完成,他们还没有去巴塞罗那的流浪者大街,还没有带着小白金住进一个农村庭院式的家,还没有用芦苇杆和芭蕉叶做风车,还没有一起自驾游去康定看风景,还没有领养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李恪焦急地等在深海的门口,白深手机一直关机,人也不见踪影,再不回来,他真要以为白深被九天的人怎么样了。

  “迎丧呢?”白深走到他面前问。

  李恪这会儿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已经有人到深海来找你了,不要管那些人,和我离开。”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走过来,是白深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为首的人说道:“云,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白深没有立即回应,李恪挡在他身前:“我看今天谁敢把他带走。”

  “木子先生,我们奉公行事,”陌生人的眼神越过李恪,接着说,“云,请跟我走。”

  李恪拉着他往回走,白深稳稳地停住了脚步,抽出手:“我已经想好了,我跟他们走。”

  任李恪再怎么挽留,他还是跟着那些人走进了一个办公室。里面等着他的,有各式各样的人,来自各个组织,包括枯叶蝶的人。白深这才猛然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并不止跳个槽那么简单,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比他想象的复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