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浔回忆起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还在回味当时的味道,最后得出结论,摇着头说:“难吃,真的难吃,比你这个差远了。”
白深忍俊不禁,低头挑菜,不看他那欠揍的样子。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白深准备回去,跟路浔打了声招呼就去开门。
“这么晚,别回去了,明天再走。”路浔皱眉看着他。
“得了吧我又不是小姑娘,”白深说,“还能被人抢了不成。”
“我说了晚上不安全!”路浔提高了音量,成功把白深唬住了。
他放开门把手,回到沙发坐下,慢慢反应过来。
职业病。
在路浔的世界里,夜晚就意味着黑暗,就意味着会有你预测不到的偷袭,意味着你睡着了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夜晚和危险是划等号的。
“行吧,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得睡觉,明天还有预约。”白深说。
路浔指了指房间:“那儿。”
白深洗了个澡,他是真累了,恨不得倒头就睡。
他刚走出浴室,客厅里就传来路浔的声音:“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白深走出来问。
“哎?就是句客套话听不出来吗?”路浔是真吃惊,第一次有人问他谢什么的。
“听不出来,”白深强调,“你说得挺真诚的。”
是挺真诚的,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谢谢。
“就……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路浔说,“尤其在晚上。”
“嗯。”白深说。
“‘嗯‘,是什么意思?”路浔问。
白深往他房间里走:“就是我知道了。”
白深不太愿意说什么抒情话。
在他的记忆里,路浔是接触过的最好相处的一位病人,他没什么坏脾气,而且暂时看不出什么悲观厌世的情绪,相反地,他觉得路浔以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式在热爱生活。
白深躺倒在他床上,有一股清淡的薄荷味。
可能是他刚刚洗澡用的沐浴露,可能是枕头凉被,也可能是平时路浔身上的味道。
清凉的薄荷味,在夏天包裹着他。
客厅的大灯也熄了,整个公寓都掉进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o( ?ω?)o
驯鹿伴你入梦乡了~
第5章 5
路浔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平常乱踢被子的他居然整整齐齐地包裹在空调被里。
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
白深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一盒盐酸曲锉酮片。
路浔胡乱揉了揉头发,拿起药盒看了两眼,打开桌子抽屉扔了进去。
“哎?”路浔顺带看到了抽屉里的围裙,少女专用。
他笑了起来,起身去冰箱找东西吃,看着满满当当的零食饮料,他还是关上了保鲜室的门,把急冻室的两个长舌头冰糕拿出来啃了。
正是满嘴色素和沁凉的时候,电话响起来,铃声是一首在巴西的时候录的当地民歌,每次听他都想笑。
来电显示上写着“小小”,路浔叹了口气,接他电话准没好事。
“儿子,后天上午,摩洛哥,菲斯。”肖枭在七八千公里外晒着月光啃着干粮。
“咦,儿子,”路浔不解,“摩洛哥不是挺太平的吗。”
“是之前那个犯罪团伙,东家从波尔图就盯着了。估计他们往南偷渡到了拉巴特,现在想通了在菲斯要求谈判。”肖枭解释道。
“嬴政啊?”路浔啃着冰糕含糊不清地问。
这是他们的暗号,“嬴政”代表是对方个大家伙,大麻烦,危险而且紧急。
“就一小兵,俩手指头能撂翻了,”肖枭找了个荫凉地方歇脚,干粮也啃光了,正想找点水喝,“也不急,估计得停个一周左右。但组里分过来的人手不够,你来支援一下。”
“行,你那边的后天上午?”路浔问。
“对,先在拉巴特会合。”肖枭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路浔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愣,还没吃完的长舌头冰糕软软地耷在雪糕棒上。
他想了想,还是拨了个号码过去。
“喂,”那边的声音依旧温和,“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