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_作者:西西弗斯(136)

2018-10-07 西西弗斯

  手机刚开机,就正好有一个电话打过来,白深关掉铃声,没有接通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路浔已经有点儿厌倦了单调的系统提示音,可这次竟然打通响铃了。

  他立即一边重新拨号,一边跑下车冲进屋里打开电脑。只要号码能拨通,那么追踪定位就不困难。

  白深用过路浔的电脑,他迅速进入路浔的电脑系统,手法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他停顿了一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敲在键盘上。

  「别打了,是我。」

  这条信息发出去,手边的手机屏幕终于渐渐暗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路浔需要现场查汉字还是什么原因,他的消息回得很慢,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滴滴地放水。

  「你真在班加罗尔?」

  「很快就不在了。」

  「我收到你的药箱了。」

  「按时吃药。」

  路浔深吸了一口气,才仿佛像下定决心似的敲下键盘。

  「我们有没有说过分手?」

  看到这条信息,白深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回道:「没有。」

  路浔的眼睛通红,眼神冷得骇人,他接着敲打键盘:

  「那我现在正式说,我们分手,互不相干。」

  白深料到他可能会这么说,可这话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捏住似的难过。

  他顿了很久,才发过去:

  「好。」

  「其实我们也没有说过在一起。」

  「那就当做没有在一起过好了。」

  路浔沉默了半晌,在院儿里跑累的小白金跑过来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舒了一口气,摸摸小白金的头,接着敲键盘——

  「我是不是特别好骗?」

  白深不想回答这个狗屁鬼问题,但他还是写道:「我不想骗你。」

  路浔不想听什么解释,他发送出最后一句话,合上了电脑。

  白深愣怔地看着屏幕很久。

  「如果你没有骗我,我会希望余生都只看着你的脸睡着。」

  路浔拿出药箱里的照片,其它东西全都扔得一干二净。

  那是两张熏香的照片,他没有见过,不过背景分别是白深的诊疗室和家里。

  他初次踏进诊疗室的时候,就觉得里面有一种奇异的香,清雅而迷幻,让人沉迷。

  那种香,是他一直认为白深身上最致命的迷迭。

  于是他陷进去,一发不可收。

  现在照片在这里,证据非常明显,熏香是白深的必要道具。路浔之所以会觉得他令人依赖信服,与熏香是有关的。它让人意识模糊,对眼前的人迅速放下警卫与防线。

  这一切,从最初的相遇开始,本就是个圈套。加上现在看来,白深的世界像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跌进去是万劫不复。

  路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走到刚装修好的书架旁,把摆放好的茶宠一个个抚下去。精致的陶瓷装饰落到地上摔碎,迸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院外有人在敲门,路浔越过一地陶瓷碎渣走过去,一把推开院儿门,看着门前的几个人。

  “路先生,您订做的牌匾做好了,”其中一个大汉说,“我们现在给您安装上吧?”

  路浔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良久,才点头:“好,谢谢。”

  他不好意思说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破玩意儿打得稀巴烂。

  这块匾是他前两天去订做的,上面只有两个字——“素潭”。

  他觉得这两个字很适合他,也很适合他的牵挂。在古汉语中,“素”意为“白”,“潭”意为“深”。

  路浔没精打采地走回正堂,凝视着屁颠屁颠跑出去凑热闹的小白金的屁股发呆。

  他轻叹了口气,狗屁白深,好想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牌匾安好后,小白金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路浔蹲下来抱着他的脑袋瓜:“你为什么叫小白金啊?因为是白深的金毛吗?”

  “我给你换个名字吧,”路浔想了想,轻声自言自语道,“叫什么好呢。”

  他为小白金的新名字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肖枭隔三差五就来找他,东问问西讲讲,不过路浔情绪依旧不太好,仍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药呢?”肖枭坐在院儿里的石阶上把石头拍得啪啪响,“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