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两张脸跟在旁边,突然变成靳寒舟的小弟,帮腔。
“以前哥哥的每一场比赛都有在看,这次也不能例外。”姜喜把书放进书包,抱住他的手臂。
姜悦沉默一阵,低头,抱住他另一边手臂,别别扭扭,瓮声瓮气。
“哥,今天晚上要吃油焖大虾,要你亲手做的,一定要你亲手做的才好吃。”
突然说到吃的,又要亲手做,姜笑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归根到底,不过是怕他一去不回。
姜笑暗暗叹一口气,弟弟妹妹一左一右,沉甸甸挂在他手臂上,永远是小孩。
又看看前面的青年,对方正眼睛一瞬不动瞅过来。
心念一动,捂住两个小孩的眼睛身体前倾,迅速亲吻他一下,低笑:“知道了,真爱操心,以后去哪里都把你带上。”完了又对姜悦说,“你牙齿不好,不能吃,前两天发现你长了蛀牙,下周要去看牙医,该忌口。好了,今天晚上吃虾。”最后一句试对姜喜和靳寒舟说。
姜悦听到噩耗,猛地挣开他的手,惊悚捂住嘴惨叫:“你怎么知道?阿喜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也可以吃!哥!你好偏心!”视线一转,落到靳寒舟脸上,更加匪夷所思,“靳寒舟,你干什么脸红啊?要把人吓死。”
靳寒舟冷冷哼一声,将他从姜笑身上撕下来,鸠占鹊巢,面无表情面色通红又得意洋洋,好像一只高傲的猫在摇尾巴。
姜笑带家属进门,十分引人注目。
不过进去之后就要分开,选手需要登记,又要抽血体检,突破重重关卡才能正式进场,怕选手作弊,旁人一律不能靠近,只有工作人员才能忙碌经过。
一直快到中午,卫统和朱宇行才带着大批人马姗姗来迟,立即霸占大片空间。
靳寒舟瞥一眼,毫无兴趣,继续低头和小姑娘抢书看。姜喜坐在椅子上文文静静,手里捧一本书,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一心读圣贤书。
其实不是,姜喜读腻圣贤书,偶尔也要换言情小说调剂。
两颗脑袋挤在一起,过一阵,姜喜突然小声说:“大哥,刚才我看到哥哥亲你了。”最近她都管靳寒舟叫大哥。
他们亲的可多了去了,但这些事情不该告诉小孩。
“没有,你看错了。”靳寒舟冷冰冰应一句。
姜喜眨眨眼,澄澈双眼看破一切,和姜笑有几分相似的那张脸上露出可爱笑容,她点点头,乖乖配合:“嗯,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反倒让靳寒舟摸不着头脑。
姜喜性格更像姜笑,几乎八成真传,一般人哪里猜得透。
幸好没有让他猜太久,小姑娘又说:“谢谢你让哥哥变得高兴,比赛结束之后你和哥哥去旅游吧,他带着我们两个好辛苦,现在开始是时候让他光荣退休,回家我要把我的所有零花钱都给你。不过现在,我可以先把别的给你……”
她没有等靳寒舟说话,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糖果,然后又倒出一半。
“这是哥哥给我的,每天出门之前都会给我一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了会变得开心,我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吃了很多,但是又有很多开心的事,我把不舍得吃的全都攒下来,只剩这么多了,现在,我要把一半分给你。”
把糖果分给你,把哥哥的爱分给你。
希望你能爱哥哥,希望你也高兴快乐。
小姑娘捧了一把糖放在他面前,神情温柔,眼神真挚。
靳寒舟一阵恍惚,好像看到另一个姜笑——
当他被关在黑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门忽然被撞开,少年姜笑从外面走进,将他从地面扶起,用微凉的手掌抚摸他的额头:“好乖好乖,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他暴躁受伤低吼:“我没有家!”
姜笑眨眨眼,温声哄慰:“以后我就是你的家,我把弟弟给你,也把妹妹给你,他们都很乖,会对你很好。”
然后不容置疑又耐心,将他从黑暗中揪出——
带到光明。
光明。
但时间已过去二十几年,他们少年时亦不曾有时间相遇,他的性格变得暴躁又孤僻,不过——
为时不晚。
靳寒舟毫不客气把姜喜的糖推回去,不屑说:“谁要你的糖,想吃我自己会去要,省得人家说我欺负小孩,被姜笑误会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