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居然在这种地方发情——那么想被监控拍到吗？你就饥渴成这个样子吗？”
隔着衬衫的季汩闷声笑了。
“笑什么呀，真是的。”少年不自在地扭过带着疤痕的脸，咬咬牙小声念叨，“那么在乎名誉的话，就好歹自己注意一点吧！”
于是对方便不笑了，那张脸被衬衫遮盖住，看不见表情。
“柴玖同学为什么要在乎这种小事呢……”短暂的沉默之后，那个埋在衬衫下的人探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胸口，轻轻地说，“明明只要，粗暴地粗暴地，不计较任何后果的做下去就好了。”
“哼……我只是……不想被惹上麻烦退学罢了。”
猫先生好像盖章一般飞快地在小鼹鼠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让所有未说出口的契约即刻生效。
“太晚了。”季汩略带遗憾地抬起头，“柴玖同学，麻烦已经找上你了啊。”
小鼹鼠怔怔地望着猫先生。
“另外插一句，图书馆的监控在半小时前就被我关掉了，用了一点不值一提的小手段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监控开着也是很难看到这个角落的——看来下次给安保系统的意见报告又要增加了。”
季汩起身，朝向他伸出了手。
“那么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柴玖同学？”
——不要。
小鼹鼠习惯性地顺应本能向后退缩。
“不要这样，一起来吧。”
季汩同样习惯性地服从于礼节俯下身子微笑。
“可这是为柴玖同学召开的欢迎会呀，如果主角不来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呢。”
——主角？我吗？
“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真的吗？
柴玖望着季汩绽放在嘴角的笑容，明朗的好像拿走了黄昏里落日的全部余辉。那所有的所有，都是温暖而明亮的，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向往。
谁能够抗拒这样的一个人？
No one
这就是，人见人爱的男神啊。
22.
“207519，7号桌客人的饮料洒了，快去收拾一下。”
“好的——”
“207519，15号桌客人需要热毛巾。”
“好的——”
“207519，63号桌客人的孩子要玩具。”
“好的——”
就在好不容易用一套纪念品模型，将那个餐桌前哇哇大哭的熊孩子哄得破涕为笑后没几秒，对讲机那头便响起了指令。
“207519，给35号桌的客人开一下红酒。”
“好的！马上——”
女孩数不清这一个晚上，她被使唤着完成了多少道指令，她唯一能够算得清楚的是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小费。这让她在感到双腿麻木的同时，也十分充实和快乐。如此忙碌的生活与她而言，已经度过了半年之久。尽管她的外表还像个孩子，尽管她的双肩还看起来是那样单薄，却已然背负起了无形的重量。
“207519，收拾一下48、51、56号桌。”
“好的——”
前一秒刚刚为客人拔出红酒塞的女孩下一秒便收到了新命令，她一边冲着对讲机那头的领班答复着，一边飞快地奔向目的地。所有看到她的人们都会惊讶于，她的反应是那样机敏，她的动作是那样娴熟，以及那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你的脸蛋真漂亮。”一个端着酒杯的小伙子对她说，“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然而并女孩没有时间回应他，她的双耳仿佛听得见对讲机另一头的指令，双腿从一张桌子移到另一张桌子。那些惊叹、赞美、玩笑和搭讪都被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于是小伙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孩麻利地收拾好桌面将餐盘码成一摞，将客人留下的小费往兜里一塞然后便同一阵风似的飞走了，未留下任何答复。
这就是生活，上一分钟的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
这句话在女孩的身上正应验。
此刻是夜晚七点钟，客流量的高峰期。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说笑笑地进入了餐厅，这本波澜无奇——对于这世间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
但女孩却停住了脚步。
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俊美的外表、完美的笑容和出众的气质使得他无论行走在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很轻易地便吸引了许多女士的注意。
“哇，蛮帅的呢。”就连和女孩一起工作的服务生也小声赞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