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玖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好像被大庭广众之下, 被人围观裸奔似的, 额头上遍布汗珠。
这异状自然似的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而第一个皱着眉问他要不要紧的竟然还是一直都好像看他不爽的汉斯。
“我……嗯……呀。”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以免呻/吟声从嘴边再溢出来。好像暗地里的一切都暴露无遗, 强烈的羞耻感叫他连耳朵根都是充血的状态。
“艹不会发烧了吧。”
汉斯上前用手背碰了一下柴玖的额头,后者迷迷糊糊地想。
果然……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坏的家伙, 其实是个老好人呢。
“我、我我没有……嗯……没事。”
柴玖结结巴巴地说着,红着脸摇头。
汉斯皱着眉,不太相信的样子。
所以说, 能够为大卫那种万人嫌抱不平的人,性格不会太差吧……
“去吃饭吧——汉斯。”黑泽明站在门口喊,“去晚了,食堂可就要被朱庇特的人占领了。”
“草草草,朱庇特的人还敢在马尔斯的地盘抢饭?这就不能忍了——”身为甜食控却常年被严格限制摄入高热量食品的红发威廉一脸不爽,“我可是要靠着周四的曲奇才能活下去的人!”
“既然如此,威廉。我用一年份的曲奇和你换床底下那堆典藏版‘花花公子’怎么样?反正你不需要那个也能活对么。”汤姆转着绿眼睛狡猾地问道。
“可恶……不要给我出难题呀!”威廉咬着拇指陷入纠结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选。
明明曲奇和‘花花公子’都是心头好嘛!缺了哪个生活都不完整了诶!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分散了,关注点也从床上的柴玖,到了‘甜食和杂志’究竟哪个更重要的问题上去了。
直到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走出去并随手关上门之后,一直紧绷着身体与快/感作斗争的柴玖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掀开了被子。
搞什么啊——混蛋!你都在被子里干了些什么好事?
柴玖发现季汩身上有种严重的自毁倾向,他好像对被暴露这件事怕得要死,又好像恨不得被暴露。甚至渴盼着某一日声名狼藉,坠入谷底被唾弃、被践踏似的,不惜屡屡做出许多自轻自贱的事情,游走在积极与堕落两种生活之间。
他坚持运动健身,去游泳、去登山、去骑马、去击剑、去划皮艇和跳伞,偶尔也打打篮球台球和高尔夫,不吸烟、不碰毒/品、不沉迷互联网,不吃任何高热量的膨化食品、不喝碳酸饮料,饮食均衡、睡眠规律,每周六都会去拳击场和健身房。
同时,他又自缚、酗酒,给自己穿环、塞各种奇怪的道具甚至是红酒瓶、对着镜子自娱自乐,故意让自己吓到失禁或是让自己陷入窒息,一旦被粗暴地对待,便兴奋不已,一边摇头恳求着不,一边又无条件地配合。
他热情又消极,高傲又轻贱,自尊又自毁,一边过着健康的生活,一边又渴求着混乱糜烂,像个矛盾的集合体。
一个生活健康的人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的心态,才能够干出不停地羞辱、折磨甚至自己的事情来?
难道说,在天才的世界里,一切都太过简单,一切都唾手可得,以至于无聊到只有通过自我毁灭,才能够寻求不一样的乐趣?
跪爬在身下的季汩抬起头,吐着舌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你今天死定了,季主席。”
柴玖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抓着季汩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一字一句地讲。
“喵?”这一声叫得十分骚气,听的人肩膀一阵酥麻。
不要装听不懂人话!还有你的衣服去哪儿了?
在被子底下的季汩,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胸口的银环一闪一闪地,十分晃眼。他好像瘦了一点,不过肌肉还是看起来很结实,让某只永远吃不胖长不高更也壮不起来的小鼹鼠看得牙痒痒。
猫是什么样子的?
起初,它们会对陌生人产生畏惧,会小心翼翼地试探可触碰的底线,直到确定面前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直到确信自己是被宠爱着的之后,便收起了那些可怜兮兮的小把戏,骄傲地甩着尾巴宣布自己至高无上的主权,仗着这份宠爱而为所欲为。
季汩暧昧地笑着骑在柴玖的身上,一只手撑着床以免将这瘦弱的小男孩压垮,一只手拨弄着对方的胸口,最后一路往下扶住了小柴玖。
简而言之……就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