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有了对比选择,显然是去妈妈那好。张岚呼了口气,“大义凛然”地跟上了。
常泽开了门,在前面引路,边走边向他介绍房子的格局,偶尔还保留性地说了几个小故事,怕都说完了,到时候他们正式见面就没得说了。终于,常泽解说到迦迦姐的房间了。他按下把手,小心地推门,示意张岚先进,他跟着进去,然后缓缓地关上了门。
常泽站在门旁,看着张岚好奇地观察四周,伸手想触摸又怕“触电”似的缩回去,他还没见过张岚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常泽:“这就是迦迦姐的房间,怎么样,保存的还不错吧。”
“恩。”
家具都算不上新,但是一尘不染。整个房间看上去素雅又舒服,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木桌,还有一个化妆台,基本已经充实了整个房间。柜子里还放着陈迦的衣服,桌子上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本子还有一些小玩意儿。看起来,就像原主人从没离开过一样。
张岚有太多想了解,想看的,可一时花了眼,不知道该看哪一样。
常泽拉着他的手,来到书桌前,边指边介绍道:“这些书是迦迦姐最喜欢看的,那些是她刚买还没来及看的。”
张岚很认真地听着。
常泽拿出一个厚本子,有些怀念,说:“迦迦姐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本子是她写的日记。有时候看到一本好书看感想了,有时候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有时候遇到伤心的事了,她都会写下来。最后一次写的就是楠哥生日要到了,她要给他买个礼物……”
张岚:“你都看过了?”
常泽露出像是干了坏事没被家长发现的坏笑:“除了最后那次,以前的都是小时候偷偷看的,你可不许告诉你妈妈。”
张岚:“……”
常泽又拿起了那架玩具钢琴,说:“这是迦迦姐钢琴比赛得奖了买的,我们三个一人一个。迦迦姐弹得好棒了。”
张岚接过它,轻柔地抚摸着:“我知道,妈妈弹过。”只是弹得不多,他听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常泽拉开了抽屉,拿出本相册,两人坐在地上翻起照片。那相册里有陈迦单人的,有他们一家的,时常有常泽入个镜。他们慢慢地翻着,每一张都细细品味,把人物的神情动作研究个透彻。
常泽想到在张岚家看到的小张岚,感叹:“阿岚,你妈妈从小到大都是个美人,你也一样,小时候就长得合我意。”
张岚:“……我知道。”
他们已经翻到了陈迦大学时期,那是一张大合照,每个人都拿着本书,到处洋溢着欢乐。
张岚:“妈妈参加什么社团了?”
常泽道:“是啊,她参加了读书会。她喜欢读书,能有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她很开心。回来和我们说起好几次。”
张岚:“读书会?”
常泽想起什么,笑着说:“是啊。每个星期她们会选一天把自己认为好的作品分享给别人,迦迦姐怕自己说不好,每次轮到她了,她就提前在家练习。我和楠哥就是她的听众,有时候要听她重复说好多遍,我觉得我都会背了,迦迦姐还不满意。而且我们还不能开小差,我们一动,她的心思就偏了,又要重头开始说。我和楠哥那时候最讨厌这个读书会了。”
张岚一想到那个画面,竟没想到妈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禁笑了。他看着照片里大笑的妈妈,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她。在村里妈妈也会笑,可是里面总会夹杂许多情感,不像这照片里,是真正纯粹,欢喜地笑……
常泽打断了张岚的思想,说:“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她要介绍契诃夫的《海鸥》。”
张岚:“为什么?”
常泽有些不好意思,说:“因为迦迦姐说了好多遍,我都没懂什么意思。不懂男主角到底想要什么,不懂女主角为什么要死……我只记得里面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那个作家说的,一个人闲来无事,毁了一个又幸福又自由的姑娘,就像那只海鸥一样。”常泽开玩笑说:“那只海鸥可比你这只惨得多。”
张岚不理,仔细看起照片来。常泽悻悻地低头,跟着他一起看。以往她只关注迦迦姐,今天他顺便看了眼迦迦姐周围的人,这一看,他震住了。他拿起相册,凑近辨别地仔细,不信邪地调出照片,对比着看,再三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