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嘉看我心意已决,又对季之佑道,“那你就回我家去住。”
季之佑很激动,“我不要,我上补习班,我要住班上。”
“住不开,我家沙发拆开就是床,晚上有空调,不会影响你学习的。”邵嘉用飘逸的速度拐了个弯儿,众人倾斜。
也怪不得邵嘉都“离家出走”了,季之佑都住沙发了,邵嘉在家里就只能打地铺。
季文文也大大咧咧的,总归是不太方便。
后视镜里再次和季之佑对视了,我挪开眼睛,又听见他小声嘟囔,“那是你家,你去住沙发,我住补习班,这不是正好吗。”
“那你去和我妈讲吧。”邵嘉的语气也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但这意思里就是门儿都没有。
邵嘉肯定也不想回去住。
我爸爸妈妈都在家的时候我就觉得挺烦的,一边觉得自己身边亲情淡薄十分可怜,一边又觉得我需要私人空间,他们不要总在家。
应该不是我自己有问题,青少年都这样。
邵嘉也这样。
就这样,季之佑闭嘴了,不过总在后座弄出一些动静来,看来是非常不情愿。
还总觉得邵嘉对我态度更差了,谁知道是不是错觉。
到了盛晓博说的搬床的地方,路就开始变得非常难走了,五菱之光开出了宇宙飞船遇到气流颠簸的既视感。
季之佑苦着一张脸在后面干呕酸水儿。
盛晓博又不会对他这幅差点儿就梨花带雨的样子迷惑,只推了推他,很老实人道,“你转头看窗外,这样吐的时候还能吐到外面。”
季之佑:“……”
邵嘉就像是来了劲儿似得,车子开的更晃了,安全带都快拉不住我,“你能不能别……”
邵嘉:“不能。”
“……”行吧。
一个个的驴脾气,谁还招谁惹谁了不成。
到了地儿,能搬走的就俩床,还是一个家具木材厂里的废旧用品,石灰地上到处都是木屑,走起来又热又痒。
盛晓博认识这儿的一个师傅,点头哈腰的跟着人家找到了那两张床。
一张铁床,一张木床,邵嘉凭一己之力把木床塞到后备箱里,本来就是一米五的单人床,也不大,还能折成两半,就是后备箱的门就关不上了。
还有一个铁床就很难弄了,没地儿放。
我问盛晓博,“还要再来一次?”
邵嘉开大车挺稳的,怎么这小车弄的人不吐出来就会不舒服呢,我不敢坐第二次了,再看季之佑的表情,很难看了,他是真的不舒服。
没人想再来一次。
“要喝水吗?”我问他,季之佑才到我鼻子的高度,抬头看我的小模样……我转过身不去看他的眼睛,“天太热了,我去买水,你要喝什么吗?”
“徐扬哥,我想喝雪碧……冰的。”季之佑很容易脸红。
“好。”
盛晓博拉住我,“诶你咋不问我啊?”
“你不是喝喜欢橙汁?”我反问他。
盛晓博咧嘴一笑,“宝贝儿记得我喜欢什么,赞一个。”
“……”
再转眼一看,不知道邵嘉去哪里了。
附近有个小超市,买了几瓶水回来就看到邵嘉蹲在车顶上,双手往前伸着在够什么,烈日炎炎的,还真是辛苦。
我跑过去看到盛晓博和季之佑费劲巴拉的把那铁床往车顶上抬,手里提的水往旁边砖摞上一放便搭了把手。
铁床很快被驾到车顶上,邵嘉拍拍手直接从车顶上一跃而下,落地也没有太大动静。
之前盛晓博说他吃的多力气大,我没有概念。
今天一见,有点儿懂了。
这家伙,身体素质还挺好的哈……
季之佑已经累到快要站不住了,病歪歪的一只手搭到我肩膀上,我把雪碧拿出来给他,“喝吧。”
“谢谢扬哥!”这家伙看起来瞬间就满血复活了。
盛晓博朝我伸手,扔他一瓶果粒橙。
邵嘉没理我,径自坐进车里。
我跟着坐上副驾驶,“这铁床就在上面放着,不安全吧?”
邵嘉:“不会。”
迷之淡定,迷之自信。
看他要开车,拧开一瓶农夫山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