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内大惊怎么都没想到这种时候玉茗湛竟然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小少爷,您看我们账本都在堂口呢,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身体又不好……”有人出声劝说。
玉茗湛回头对玉江做了个示意,不咸不淡的说:“各堂口当家的留下,派一两个手下回去拿账本,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吧。”
无视个人惊疑不定的脸色,玉茗湛自顾说:“咱们照老规矩来。假账真账我随你们给,反正我也不缺那么点钱,你们拿假账糊弄我也无所谓,但是别让我看出来,否则……”
他冷笑一声,在座的瞬间全都噤了声,就连玉响在一边看着心内都莫名为他们捏了把冷汗。
玉茗湛坐在玉浦特意叫人搬过来的软椅上,s市秋冬晚上温差很大,玉响找玉浦要了条毯子盖在玉茗湛腿上。
玉江玉浦立在玉茗湛左侧身后,玉响立在他左侧,前方三步开外从西堂口白老八开始,各堂口当家的挨个捧着自己的账本逐条明细的读给玉茗湛听。
“……服装费1590,试菜费1005,燃料费10405.5,电话费1086,其他18500。管理费用,管理人员工资……”
“等等。”玉茗湛掀开眼皮,“这其他指什么?虽说一万八千五百也不算多,但总也要有个去出吧?”
白老八擦了把汗,眼神有些犹疑,双唇嗫嚅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是、是朱砂……”
“嗤!”北堂口的张老七远远站着嗤笑,“还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半夜被鬼敲门了呗!”
玉茗湛有些疑惑,他们这些人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要是怕鬼那还怎么活?
玉江走过来在玉茗湛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玉茗湛瞥了难得安静的缩在一旁的白老八的老婆红三姑一眼,了然的点点头,对白老八说:“继续。”
白老八擦了把冷汗,慌忙点头:“哎!哎!”
不管什么样的人,哪怕面上功夫做的再好,潜意识里也同样会心虚,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有数,读出那串数字的时候那底气就是不一样的。
偏偏这些细微之处,玉茗湛就是有本事听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除了男人读账本的声音,就只剩下沙沙的翻动纸业声,就连各人的呼吸声都快屏息住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间里越发安静气氛更加凝重,就连玉响都觉得有些窒息。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从玉浦那要来泡好的紫苏茶放在玉茗湛手边,看着玉茗湛虽然闭着眼但仍难掩疲惫的脸,有些心疼。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即使不愿意也得做下去。
清新浓郁的紫苏香味瞬间扑鼻而来,玉茗湛睁开眼,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在他也知道这里不是正在自家,即使再挑剔也挑剔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因而并没说话。
次日早上八点,玉茗湛其实早就体力不支,然而他却硬生生的撑到了听完所有的报账。并且他神思始终保持清醒状态,每每张口全都一针见血,直到他宣布解散之前也没人敢露出分毫敷衍怠慢。
出了会所大门各堂口当家的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们却无不觉得自己就跟死过一次似的,累的连半个视线都不愿和彼此多交流,匆匆忙忙的爬上车,匆匆忙忙的回去各自的堂口,估计这辈子大概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所幸玉茗湛虽然有些劳累过度,但并没发烧,睡了一个白天下午四点多便醒了,玉响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睁开眼玉茗湛还有些迷糊,脸上呆呆的,嘴里却撒娇般的低唤着:“响子……”
“嗯?”玉响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在这,是不是饿了?”
他把玉茗湛扶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温水:“想吃什么?”
玉茗湛又闭上眼,依赖的半个身子都瘫在玉响身上,张了张嘴唇无力的说:“我累……”
玉响听着心疼,摸了摸他的脸,叹了口气,小声哄着:“累也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我昨天从玉浦叔那顺了一些东山酱干,我去给你拿一些过来,先给你开开胃?”
玉响刚起身,却被玉茗湛从后面抱住腰往后一拉,他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压在了玉茗湛身上。
玉茗湛翻身就把他压在身下,紧紧抱在怀里:“宝贝儿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