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响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还跪大门外的女人。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就听见赵嫂在外面说:“响少爷,小少爷说茶凉了,让您送一壶热的过去。”
玉响走过去拉开门:“他书房里不是有炉子吗?”
赵嫂没有说话,就只是低眉顺眼的立在那。这就是玉老夫人亲自调教出来的佣人,不多说不多问不多看不多做。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玉响原本也没指望她能回他什么,转身回卧室去穿上了羽绒服,瞥见沙发上那厚实的披风,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拿上。
这种不合时代的东西,穿出去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还是留在卧室里偶尔穿穿孤芳自赏一下吧。
书房所在的小楼和他们住的小洋房不在一块,据说当年玉老爷子办完工后喜欢在外面走走呼吸一下空气,然后再去睡觉,所以便有了这种设计。
只是这种情趣在雨雪天就不那么实用了,听着冰渣打在伞上沙沙声,脚下无意中踩到小水洼,啪叽一下溅了满脚的泥水,玉响觉得很无奈。
空气里还有隐约的梅花香味,脸上凉飕飕的,即使裹紧了羽绒服还是冷的牙齿打颤。
推开书房的门,暖气扑面而来,玉响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就看到了潮汕炉上烧着的茶水弥漫着温热的雾气,而让他送茶过来的那人膝上盖着毯子,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跟杨振华在下象棋。
“我就说你这屋里有炉子,你又让我给你送什么热茶?”玉响打着颤掸了掸外套上的冰渣。
杨振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却没说话。
“添茶。”玉茗湛老神在在的点了下桌面。
玉响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你身上寒气怎么那么重?”玉茗湛回头拉住他的手,“天那么冷你就不能老实的待在屋里吗?”
玉响有些无语。
玉茗湛把他拉到身边坐着,脱掉了他的外套,顺势用毯子把他一起包住,端着热茶喂他喝了两口。
靠在玉茗湛温热的怀里,玉响舒服的叹了口气。
杨振华捏着棋子低垂着眼睑,轻声说说:“我说你俩也注意着点啊,这还有这么大个活人在呢!”
玉茗湛正用手在给玉响焐脸,哪有心思理他,闻声头都不回的问:“你今晚是住下还是回去?”
杨振华眼看着窗外,捏着棋子想了想,说:“雨这么大,我还是明天再回去吧!”
玉茗湛立刻就叫来了佣人:“给杨少爷安排房间,带他过去休息。”
杨振华瞪着眼小声骂了句脏话,但终究还是跟着佣人走了。
看着杨振华走了,玉响端起玉茗湛的茶杯喝了口热茶,问:“你还有工作?”
“还有一点。”玉茗湛拿着毛巾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发梢,“困了?你要是困了,就再出去吹吹冷风。”
玉响蓦然瞪大眼:“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不然难道是神话?我说的出可你听得懂吗?”玉茗湛鄙视他。
嘴上功夫玉响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于是果断的闭了嘴。
“外公真是吃饱了撑的,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还玩什么风花雪月?把住处和书房分开,纯属脑子里有坑,不对,他那坑太深根本就是个无底的黑洞。”玉茗湛突然刻薄的说,“改天还是让人把书房搬过去吧。”
玉响闷不吭声的听着,点头:“嗯,成啊。”
玉茗湛用手摸了摸玉响的头发:“好了,回去睡吧。”
“我陪你吧?”玉响说。
“你能看得懂英文报表吗?能看得懂报告吗?能看得懂合同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吗?”玉茗湛问。
玉响斜眼看着他的臭脸,没敢吭声。
“那就赶紧回去给我暖被窝。”玉茗湛把暖炉边烤得温热的羽绒服拿过来给他穿上,“你以为我把你娶回来是做什么的?你长得又不好看,连当花瓶的价值都没有,除了暖床我都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对于他的各种毒舌嫌弃,玉响早就听习惯了,左耳听进去右耳就直接冒出去了:“那我走了啊。”
玉茗湛揽着他的肩把他带到门外,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在了他的鼻子上。
玉响翻了个白眼,到楼下拿了伞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