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妈妈忽然冲我说话了。
她说滚。
什么意思?
“是我惹您生气了吗?我是不是不乖啊?那我马上改好不好，我不会再惹您生气了，所以您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下意识的赶紧这样说道，只求妈妈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那样的话会让心脏不舒服的。很不舒服那种。
“滚开!你这个怪物!给我滚开啊!离我远点!快点滚开!”
妈妈喊着，声音好大。她眼里的光变得更加清晰。
那是恐惧，是憎恨，是极致的厌恶。
清晰得让我眼睛都痛起来。
“妈妈——”
“滚啊!”
我张开手臂想要抱住妈妈，让她不要那么激动，可是妈妈力气好大，她一边喊着，一边不住的朝后面退，一边挥着手想阻止我的动作。
“妈妈，您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您别这样啊，您能不能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不要我?”
——我听见有人在哭着。
明明是没有丝毫声音的哭泣，可我却觉得震耳欲聋。
有人在抹着我的脸颊。
“小白，不哭了。”
那人这样说着，声音温柔又熟悉。
“不哭了啊，你再哭，你最不喜欢的二哥就要给你唱你最不喜欢的小曲喽。”
“……”
“不哭了不哭了，否则二哥真的会给你唱喽。”
“……”
我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眼前谁也不在。
没有想给我唱歌逗我的哥哥，也没有人在哭。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无关紧要的梦而已。
……
我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了。
二哥在饭厅等着我。
“吃过饭了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
“白天你走的那么急，什么事儿啊?解决了吗?”他又接着问我。
我又点点头。
“到底什么事啊?”
我笑了笑，耸耸肩，比了个“小事”的动作。
“那就好。”
二哥表示理解。
“行，吃过饭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明天要跟夏瑜出去，你跟我在家好好的呆着，哪儿都不许去啊。”
——你们去哪儿?
我问。
二哥看懂了我的疑问。
“跟你夏瑜哥休假去呗。对了，爷爷说明天可能晚一些会回来，你自己想好怎么解释你这不能说话的事吧。”
我再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安。
我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二哥笑。
“晚安。好梦啊。”
嗯，大家都要做个好梦。
房间里，似乎每一个角落都还留着昨天晚上我跟秦墨那般疯狂的证据。
我默默看了一会儿，然后从进门位置开始，慢慢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收拾起来。
我记得我在沙发上和秦墨热切的交换着亲吻。
好，我把沙发规整好了。看不出来了。
我记得在客厅的餐桌上，我们选了一个很激烈的姿势，做的很畅快。
好，餐桌我擦过了，擦了四遍，什么东西都不用留下。
对了，那个阳台。
阳台风景很好，昨晚上我们在这里用跟从前不一样角度看了风景，很不错的。
行，我现在就站在昨晚的位置上，角度依旧，不过好像看不到昨晚看过的星星了。
挺好的。
看不到真的蛮好啊。
至少不用觉得刺眼了。
整理完，十二点多，睡意竟然早早就来了。唉，这玩意儿，也不学学从前那个好习惯，黎明时候再过来拜访我不挺好吗?
入睡前，我给秦墨发了一张自拍，配上了几个字，然后点击发送。
秦墨回的很快。
“那我在梦里等你来。”
我没再回，只是关上灯，乖乖的躺在床上，等着入梦。
昏昏欲睡间，我在想，明天我应该不会再醒了吧。
毕竟那个家伙大概已经跟系统达成了交易，今天晚上，他应该就要弄死我了吧。
嗯。
很好。
不用再从梦里醒来，也挺好的。
反正，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