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了一脚又被扔进水池里又吞下了不少呕吐物的任凡,正扒拉着水池的边沿,疯狂的扣喉随后发出响亮而又痛苦的呕吐声。
“心疼了?”季东看着严博的一举一动,在他身后站着的人警惕的看着他。
严博没搭理他,季东也没再说什么,一时之间两人就僵持在这里,良久,严博才极力控制着颤抖手,轻轻地触碰在季白的腿上,心疼的脸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
疼不疼?这三个字梗在了他的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怎么可能不疼,身上都是血肉模糊,肉眼可见的地方还有些许没融化的盐粒,哪怕是事先做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看到这一幕时,一切心理建设都是枉然。
季东连忙让人隔开他与季白的距离,手上捧着一个酒杯,里面盛着酒。
“严总别着急啊,有些账我们还得算算不是,”季东喝了一口,“今天贵客临门,确实是慢待了些,不过把我那些不成器的下属一锅端了,是不是有点过了。”季东摇曳着酒,隔着液体打量着严博。
“滚。”严博动也不动,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听闻了严博凶残的打手们瞳孔骤缩,从他的样貌形态来看,这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茬。
许是属下的退却心里,又或许是被严博吼声给喝住了,脸上多少有些绷不住了。
“严博,你要认清楚如今的形势。”
“听不懂?”严博扭过头,眯着眼睛,看着把他团团围住的一群人,扯动着的唇角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如果他手里好有把镰刀的话就更像了。
放下酒杯的季东眼里的杀意更浓,“我的要求很简单,一是把那天从银行里带出来的牛皮信封里的东西交给我,二是我就当着你的面儿,杀了季白。”
一想到季南,季东眼里布满了阴郁,冲着自己的得力干将招了招手。
“季爷。”身后的人群里走出一个人。
“帮我死死盯着他,他一有什么轻举妄动就把绑在架子上的季白给我崩了。”
他身后站着的男人没有多为难,点点头就退了回去。
面对季东的威胁,严博的反应要显得镇定的多,仿佛没有把季东的话放在心里。
一步又一步朝着伤痕累累的季白走去,无视了周遭的一切,也无视了季东的叫嚣,他的眼里只有季白,也只剩下季白了。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季东没有想到严博是那么的不按常理出牌,不管他说什么甚至拿季白的命来说事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给我开枪!开枪!”
“季爷,这......”属下有些迟疑,毕竟严博把季白整个人都遮挡住了,要是这个时候开枪的话,对象就不是季白而是严博了。
季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老子现在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吧,你们现在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当家的是吧?!”
“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们还等什么?还想老子亲自动手是不是?!”
从季白出现到如今他就没有舒坦过一天,不管做什么都不顺,祸害就是祸害,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祸害。
从他那个不知好歹的母亲出现开始,他就知道他跟季南之间再无兄弟情谊可讲。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反目成仇,放弃他们的亲情,如今他的儿子也跟他一样,甚至比季南更为讨厌。他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他可以等,跟季白慢慢耗,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季东眼底的阴郁更浓了,攥紧了拳头上浮起了青筋,脸上更是出现了疯狂的表情。
快了,快了,快了......
只要杀了季白,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子弹即将打入季白体内那个瞬间,捆绑着他的绳索忽然断裂,毫无支撑的季白软趴趴的倒在了严博的怀里,浑身湿透。
“......疼。”
严博搂着季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勒疼了他。
可严博不晓得的是,他的每一寸肌肤跟季白的相贴都会给他带来无限的生机,与严博那双饱含心疼与愤怒的眼神相对视,缓缓的露出一抹笑容。
一击不成准备下一轮击杀的打手,还没来得及开出第二枪,他的太阳穴里就出现了一个血洞,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死不瞑目。
井然有序的冲击很快就把季东这群所谓的精兵悍将给打散,在枪战一开始时,季东就拽着身旁站着的属下挡下致命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