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点运动量我还是OK的。”顾珈楠并未太在意孟忻城对他身体的了解,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并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情。“起风了,看,我放上去了。”
“真厉害。”
待风筝基本稳定后,两人在草坪上坐下,孟忻城把保温杯递给顾珈楠:“喝点水,但别喝太多。我给你拿着转轮。”
“好,你感觉线紧了就放一点,感觉松了就收一点。哎呀,一直举着还挺累的。”
孟忻城一直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把线扯断了,顾珈楠觉得好笑。他把杯子举到孟忻城嘴边:“你也喝点。”孟忻城转头瞥了他一眼,但并未动作。顾珈楠也不急,悠闲地撑着下巴偏头看他,一副他不喝就不收回手的架势。终于,孟忻城抗不过,低头喝了一口,应该说是抿了一口,顾珈楠猜他应该只打湿了嘴皮。
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总的来说,孟忻城真的吃的很少,几乎不喝水。顾珈楠就纳闷了,他是怎么保持体力的。而且他还时常告诫顾珈楠少吃,跟他一起吃饭就没有大荤菜,桌上基本青白两色,二人仿佛两只草食动物。如果在外吃饭,他会告诫服务员不要放蒜,也从不会点洋葱圆白菜等不利于顾珈楠身体健康的食物,可谓细致非常。顾珈楠甚至想过他是因为迁就自己才会吃很少,歉疚之余不免有些感动。不过他偶尔也想过过嘴瘾,但两人不见面的每次饭前孟忻城都会索要一张照片,以便监督他当天是否放肆不顾身体,他便也不敢偷摸着吃,着实让他甜蜜忧愁。
“今天去我家,我做饭吧。”
孟忻城点头:“不可以太油腻,我来准备材料。”看他皱起眉头便又安慰道,“水果可以随便吃。”
顾珈楠哀嚎一声:“你还没有把我追到手就管天管地了,你以前谈恋爱也这样霸道吗?”
“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
“我们分开之前闹的很僵。我思考了很久,我错在哪里。”孟忻城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但让人感觉他整个人被悲伤环绕。顾珈楠好奇心起,虽然也因为孟忻城说过从初中开始喜欢他却还是与他人拥有爱情而有些耿耿于怀,但并不拘泥于不可改变的过去之事,他有点想知道孟忻城陷入爱情里的样子。
“你们?哦,你跟你前男友?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孟忻城转头看他:“你确定要听?”
“呃,听听无妨。”
似乎是不太想说起,也许是在考虑措辞,隔了好一会儿孟忻城才开口:“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他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公交车上因为司机急刹车他没站稳扯坏了我的衣服,衬衫纽扣崩的一个不剩。”
顾珈楠没忍住笑出声:“那你呢?”
“他妈妈是我高中老师,班主任。”
所以又是一段平凡无奇的暗恋?顾珈楠心想,不同的是跟自己没有结果,而跟那个人有!
“他是怎样一个人?”
“嗯,很闹腾。他会在我出洋相的时候,非常夸张地笑,笑声犹如黑暗大反派。有一次冬天的时候,他出门在一个地方滑倒了,硬是装作如无其事站在那里张开双臂让我过去,等我跟他之前一样摔坐在地,他就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
“还有呢?”
“有次我说我膝盖酸痛,他非要给我艾灸,不知道在哪里学了点皮毛,或者是刚看了说明书。我说有点疼你是不是没找准穴位,他强按着不让我动说就是这样你痛说明经络不通。”
“结果呢?”
“一个星期走路都一瘸一拐,他反而说我身体太差经不起折腾。”
看起来说的都是糟心事,但顾珈楠分明从孟忻城的眼睛里看到了甜蜜爱意,他突然后悔找罪受,惹得自己醋意升腾。原来孟忻城并不完全寡言少语,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这么长的话却是因为前任,瞬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赶在孟忻城再次说话时截住话头,说:“你准备用多长时间追求我?”
被打断的人顿了一秒,食指抵住风筝转轮避免转动,道:“越短越好。”
顾珈楠转了转眼睛:“我像他吗?”
“他像你。”
“嗯,”顾珈楠点头,“不管真假,这个答案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