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航一言不发。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妹妹,她的眼神坚定,对自己的推论胸有成竹,不容置疑。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把事情往恶劣的方面去想。
“堂羽这个人本身就心高气傲,经常对各种事不满,就算我没得罪他,也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对我有意见,我看是你多虑了。”
“那他来餐厅干什么?好像是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共进晚餐就来捉jian。”
“你不要再胡说了好不好?”少航舒展双肩,试图缓和气氛地笑道。
“我说你们这样根本是背着陆堂羽偷情,要维持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不如趁早了断,反正也不可能持续一辈子。”
星璨瞪了他一眼,之后重新点了一杯饮料。
不多时,餐品也上齐了。清廷离席已有20分钟。
少航无意识地喃道:“他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星璨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
“你发个短信问问吧。”
“发短信?”
“嗯,打过去估计不会接。”星璨低声说。
片刻后,少航收起了电话,一边故作镇定地说:“他发了短信过来,说要先回去了。”
“什么?”
“他说拉肚子了,想马上回家。”少航脸上的失落很快消失,又笑着说:“我们吃饭吧。”
“大概是某个大少爷想带走他。”星璨仰着脸说,“就是不想让你们见面,毕竟送了我上机以后那么晚,你们可能会住在酒店。他怎么会让你们那么晚还在一起呢?”
少航没有听她说话,低头开始品尝起前菜。
***
回到汽车中。
堂羽打开广播音乐,从嘈杂的对谈节目到笑话频道再到音乐频道,最终他选择了自己播放CD,美国的蓝调爵士乐。
“不热吗?”堂羽问道。
这才发现空调慢慢的温暖了车厢,清廷脱掉外套,紧身的高领毛衣勾勒出胸脯纤细的形状,他抱紧了外套放在身前。
刚才在卫生间里,堂羽大胆地伸入毛衣内抚摸他的肌肤,差一点脱掉了他的衣服。
堂羽发现他的脖颈周围与身上有伤,便从后抱着他道歉,在他耳边说:我不想让你和危少航交往,所以做了一些事出格了。堂羽还不断亲吻着他身上有淤青的地方,两人在隔间里交缠着。
那亲密的感觉清廷说不上来,他没有抗拒,内心则充满了愧疚与不安。
片刻后,他重新穿好衣服,两人匆匆离开了餐厅,仿佛无事发生过。
可惜清廷一副被触碰后情窦初开的样子,浑身发烫,他无法再面对少航的脸继续吃饭了。
堂羽发动了车子,开往回家的方向。他一言不发,清廷歪着头问:
“堂羽,你为什么反对我和少航交往?我以为,你会体谅一下…”
“我为什么要体谅你?”
“因为,你也喜欢男的吧,堂羽,既然如此,我们都一样。”
“和谁交往都行,只有他不行。”堂羽冷脸道。
“当然不能和谁都行,少航是特别的。”
他放弃了说服堂羽,声音极小。从堂羽的回答里,他也无法确认堂羽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做,为什么要和他彼此贴近,简直不像是他了。
也许是患上人格分裂症导致的,清廷勉强说服了自己。
他忐忑地说道:“有空去看心理医生吧,之前约好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患病的事。”堂羽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希望我消失吗?”
清廷摇头:“我不知道。”
“明天去。”
清廷找不到话题,便打圆场道:“你会患上这样的病,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失去父母,精神受到了刺激。我也一样,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也去世了。堂羽,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只要你愿意,一定能走出心魔。”
“也许吧。”
“我们都是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所以我一直怀着自卑长大,不敢奢求谁的爱,直到认识了少航,我觉得自己和他同病相怜,虽说我的家境比他更好,心灵却一样受了伤。我们都是孤儿,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你能祝福我吗?”
清廷忍不住祈求般地看着他。
“想我祝福你?你要和他上-床?”
堂羽冷冰地瞥了身旁的人一眼,继续目视前方开车,这态度令清廷闭了嘴。
那晚之后,他不再向清廷询问少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