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吧。”
“嗯,发生这种事。很不真实……我很不好受。”
姿昀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少航一定要了断自己。就算要判刑,也不至于是死刑吧。可能是赔款数额太大,这种压力把他拖垮了。”
“为什么…警方会断定他是自杀?”清廷怯怯地问。
“尸检报告上显示,他的心脏受到利器刺入。而且伤口正好与他随身携带的水果刀一致,刀上只检测出他一个人的指纹。”
这些是她从警方那里打听到的。
“水果刀…他是用刀自杀的吗?”清廷没有表现得过分惊讶,但内心确实感到吃惊。
“是…”姿昀点头,“警方说现场发现的炸弹盒碎片上检测到了你的指纹,警方一开始以为是你们起了冲突,不过最后断定少航是在密封的车里用刀自杀的,已经消除了你的嫌疑。”
他竟然为了消除我的嫌疑,用刀自杀了——清廷感觉心脏在狂跳。腿部的伤口更加刺痛。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尸体已经火化了。我也没有去看,听说…听说根本就不成人形。”
眼前出现一副血肉横飞的景象。
清廷感到不寒而栗。
“等你伤好一点,我们再去扫墓。”姿昀温柔地握住他的手,“我会陪你去的,少航也是我的朋友,我很遗憾他会遭遇这些。”
清廷难以启齿地问:“堂羽在哪里?”
“他比较忙,最近出了很多事。”
“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怎么会,你受伤以后最担心的就是他了。”
“我的腿好痛。”清廷忽然吃痛地紧皱眉弓。
“我去叫护士来。”
姿昀按下呼叫器,又匆匆到病房门口。
她再次撞见了堂羽。
“不进去吗,每次都站在门口?”
意外的是,堂羽看见她竟惊慌了一下。
“刚才清廷还在问为什么你不去看他,如果你不管他了的话,以后怎么办。”
“过段时间吧。”堂羽放低声音,“我担心自己忍不住质问他为什么要和危少航见面,如果我和他吵起来,会影响他恢复。”
“这怎么能怪他。”姿昀感到话中别有含义。
为什么堂羽要质问这些?
堂羽厉声道:“我警告过他很多次,不能相信危少航,他还是背着我去见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让陆家家破人亡,甚至还想拉上清廷一起陪他玩命。”
“堂羽,你冷静一点。我不觉得事情就是表面看到那样简单。现在木已成舟,你不要再责怪谁了。就算少航有错,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一心求死,这也叫惩罚?就算死了也要残害无辜的人,他受到了什么惩罚?”
姿昀惶然,一时语塞。
堂羽则淡道:“这是死有余辜。”
“看来你对少航哥敌意很重。你知道他和清廷在交往吗?”
“那不过是清廷一时兴起,被他蒙蔽双眼罢了。”
“真奇怪。”姿昀笑道,“他们明明两情相悦。你为什么如此反对他们交往?莫非你在嫉妒少航哥?”
“不是这样。”像被戳中心事,堂羽迟钝地回答。
“堂羽,你答应过我会照顾清廷的,你想摆脱责任吗?”
姿昀带着艰涩的笑意。
“还是说,你无法接受他成了残疾人,所以宁愿请最高价的护工,也不愿意亲自去看他一眼,你在嫌恶他的身体。”
堂羽沉默了一会,嘴唇紧闭。姿昀又笑道:“干嘛不说话。”
她的判断没有错,不止不想进入病房讨论伤势,甚至堂羽看见姿昀也露出逃避的目光。
可他反反复复地前来医院,摆明了内心放不下。
“你该不会是喜欢清廷吧。”
姿昀眼底颤动道。
“你在说什么?”
“他和别人走得近,你就不舒服,从大学期间便这样。这一点我比别人清楚,所以你才那么讨厌少航哥。而且,自己喜欢的人出了事,这比亲朋好友出事更让人感到恐惧。无法再拥抱他,无法再和他平等,无法再去爱这样一个人。”
堂羽惊愕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错了,请你给我一个表示,你这样避而不见,究竟要怎么样?”姿昀坚定地抬头,“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就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抱歉。”在姿昀的逼迫下,他终于松口,“让你为他的事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