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烧烤的盒子已经被撕得乱七八糟,大家跟饿狼似的往上扑,抢着吃。
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辣眼睛,楼涧站在原地没动。
半晌后,他看到景一渭的人影从讲台上下来了,手里举着几串肉串。
他看了一眼还在抢的大家,非常轻松地挤出来了,然后站到看戏的楼涧面前。
楼涧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然后歪头咬了上去。
景一渭被他吓了一跳:“干嘛干嘛!”
楼涧叼着一根从他手里抽出来。景一渭笑着看他:“又不是不给你吃,全给你。”
说完,把手里的串儿全递给他,然后用手一抹嘴,拉着楼涧从后门出去了。
楼涧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惊喜缓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拉回了班上。
班上还剩几个人没去抢,见他们回来了,都开始蠢蠢欲动。
景一渭抽过一张纸擦擦手,说:“那帮孙子力气也太大了,我就拿了一个盒子,被他们抢掉了一半。”
楼涧一边吃一边说:“果然脸皮厚还是有点益处的。”
景一渭咂嘴:“吃人嘴短懂不懂?”
楼涧乖乖地闭嘴了。
五分钟后,大部队从二班回来了。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满足。
胡竣然抹着嘴笑:“嘿嘿,吃到了。”
高复纯在后边不满道:“妈的,小胖子你也太厉害了,我都挤不过你。”
胡竣然朝他嘿嘿一笑,然后看到了楼涧手里还没吃完的烧烤。
他愣了:“你哪来的?战场上好像没看到你?”
楼涧朝他眨眼:“有的人呢,天生就是富贵命。”
景一渭已经拿出书开始写作业,听了他这话,看了他一眼。
班主任发现,今晚的同学们似乎异常乖巧。
而隔壁班却总是传出一阵阵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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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火烧连营就是这个道理。
而人一旦有了某个观念,就会一直执着于它,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就比如吕书,现在是越看越觉得楼涧那头卷毛不顺眼。
楼涧也是不知道他妈妈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每次见到他就要半是隐晦半是露骨地想让楼涧把他那一头卷毛给拉直了,顺便染黑一点。
楼涧在对外人能正常交流,一到他妈这里就成了待宰割的绵羊,骂不还嘴打不还手,活脱脱就是吕书养的一只哈巴狗——
哦,哈巴狗还知道跑,被他叔亲的时候还知道别开脸。
楼二叔自从顶了一回嘴被吕书揪着耳朵骂了一回后,再也不敢在吕书企图劝楼涧拉头发的时候出声了,只给他一个你自想办法的眼神。
楼涧没了他二叔的助力,更加不敢造次,这一回被他妈劝了之后,终于答应放学后自己去理发店。
于是,下午上课的时候,楼涧满怀心事,频频走神。
就连班主任都看出来了,历史课上叫他起来:“我刚刚说了什么?”
楼涧迷迷糊糊站起来,跟班主任大眼瞪小眼。
景一渭连忙在下边提醒他,但是就算是站起来了,楼涧也处于不在线的状态,根本就没听见景一渭的暗通曲款暗度陈仓。
班主任奇怪地看着他,问:“你这是,灵魂出窍啊?”
楼涧讷讷开了口:“没呢。”
班主任看他这样子不对劲,连忙从讲台上下来了,一伸手摸上他的额头,问:“生病了?”
景一渭抬头看他那弱弱的样子,说:“老师,可能是没睡好。”
楼涧被他摸了一通头,愣愣地看着他。
一米八的大男人问:“要不要去一下医务室啊?”
话音刚落,后边刚才还昏昏欲睡的胡竣然立马精神亢奋:“老师,我陪他去吧!”
班主任瞥了他一眼,说:“你去了一趟这历史还跟得上么!景一渭你陪他去!”
景一渭应了一句,踢了楼涧的凳子一脚。
楼涧像是傀儡一般出了教室,径直往校医室走去。
景一渭跟在他后边,问:“你干嘛呢?相思病啊?”
楼涧忽的转过头来,目光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是刚才那萎靡又蔫不拉几的样子,兴奋说:“你觉得我的头发好看吗?”
景一渭对他的转变感到大为吃惊,差点咬到了舌头:“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