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但我应该挡到了蛮多人的路的。”
“什么意思?”
“你记得不记得,咱们从《预备役演员》这个节目出来,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我和华夏影业明面上的一年合同已经到期了,而实际上我不止签了一年。”
“那又怎么样?到期了续约不是挺正常的吗!”
“你还真是忘了,当时节目组说的是一年力捧,现在一年过了,我依旧占着大好的资源。”
施丰声沉默,孙恒楚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那……照片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要是假的几个月前我就凉了,也是我太不小心了,一个没注意,就被拍到了。”
“你怎么会……”施丰声话还没说完,孙恒楚就继续道:“我们在医院停车场被拍到的,他被查出了肝癌,晚期。”
“你……”施丰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握着手机,缓缓蹲下,一只手揪着头发。
“你也不用安慰我,因为反正我也不会好一点。我可能要被封杀一段时间,也正好,那我就不算毁约了,我也赔不起违约金。我打算陪他走到最后。”
第二天,消息传来,孙恒楚正在拍摄的戏被临时换角,待开拍的戏也被纷纷换角,活动全部取消,录制完但未播的综艺节目镜头被剪。
正如孙恒楚自己说的,他被封杀了。虽然不知道背后是谁在害孙恒楚,但此人可谓是四两拨千斤,不费吹灰之力大获全胜,毕竟,只要证明一个国内演员是同性恋,接下来,就不用自己再出手了。
第40章 第 40 章
施丰声把帽子压得很低,戴着口罩,拎着一个果篮。
医院,人群来来往往,有人捏着一沓缴费单走去,有人拎着一塑料袋药走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失声痛哭,又或是据理力争。偶尔有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推着路过,表情麻木而呆滞。
病房外的走廊上,分外安静。
施丰声站在一扇病房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孙恒楚推开门,站在门口。施丰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发现孙恒楚面色平静,衣冠整齐,似乎并无异样。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白墙白地,方方正正,像个白色的棺材。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面颊消瘦,裸露在外的皮肤发黄,盖着被子,腹部有不明显的隆起。
“丰文,这是施丰声。”孙恒楚走上前,介绍道,语气温和。
王丰文冲施丰声笑了笑,“我知道的,看电视上已经很帅了,没想到一见面发现真人更帅。”
施丰声回以一笑,走近,把果篮放到了柜子上。病床上的男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戴一副无框眼镜,虽然面庞饱受疾病折磨,但还是能看出五官端正。
孙恒楚坐在病床边缘,削着苹果,施丰声坐在凳子上。
王丰文表情平和,似乎只是得了一场感冒,并且颇为健谈,他们三人竟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个下午。
医院的楼梯间。光线非常之昏暗。
孙恒楚和施丰声相对而站。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施丰声问道。
孙恒楚摇摇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手术没有用了。病情一旦恶化,人很快没了。医生估计还有三到四个月吧。”
“那他……父母呢?没来陪着?”
“他不想让他父母知道,而且他出柜之后还和父母冷战着。可能还想再拖一阵吧。”
一晃又到年底了。
卫荣还没有回国。施丰声最近也没什么通告,偶尔去医院探望孙恒楚和他男友,眼看着王丰文的症状逐渐加重,肤色越来越黄,骨瘦如柴,被子下的腹部却渐渐鼓起。而孙恒楚却没有在王丰文面前表露出一丝的痛苦,仍旧显得温和镇定。
施丰声从医院出来,把围巾往上扯了扯。今天是跨年夜,施丰声出门前看了实时路况,一路飙红,果断决定步行,毕竟从家里到医院也就是不到半小时步行距离。
路旁的树上挂着彩灯,一排排过去,亮闪闪的,颇有节日氛围。有衣着可爱的女孩站在路边自拍。
也不知道会不会漏电。施丰声看着树梢,心想道。
人群慢慢密集起来,施丰声路过了一个广场。广场中央的巨屏上投映着一面钟,钟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转着。许多年轻人聚集在广场上,拥挤着,脸上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