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方懊恼的靠在床上，嘟囔着，“没事，我就是想试试新手机。”
肖绪有些无奈，“那试得怎么样?”
“挺好的。”很快接通，音质也不错。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肖绪在黑暗中卷了卷唇角，“你不想明天顶着两个熊猫眼去学校吧。”
林方方哼哼着，“我睡不着。”
那边几秒沉默，肖绪疑惑的带点戏谑的，“你不会想我哄你睡吧?”
他用了哄这个字，实在太过于亲昵，让林方方的脸控制不住的红起来。
“当然不是，”他急着反驳，“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那你说，我听。”
林方方手攥在被角上，“不知道说什么。”
肖绪轻轻叹了口气，“你不会要我说吧?”
“如果可以的话......”
林方方卷着被子缩在床上，等肖绪的回应，等了好半晌，听见肖绪说，“我给你念英语单词?”
林方方哭笑不得，“哪有人给念英语单词的?”
“这样容易睡。”肖绪似乎颇有心得。
林方方半信半疑，“是吗?那你念吧。”
他听见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肖绪去找英语词本了，就乖巧的等着。
不多时，肖绪的声音重回，这次不等林方方说话，他稍显低沉的音色便散开来，“adjust，accustomed，basement，champion......”
林方方不可控制扬起嘴角听肖绪的声音，起初还是精神的，不知道是单词实在太催人眠，还是夜里肖绪的声音显得过分温柔，很快困意就袭来，林方方眼睛撑没多久就合起来。
不到十分钟，肖绪就能听见林方方浅浅的呼吸声。
肖绪搭在词本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落下最后一个音，“little fool......”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悄然隐入云端里，这一边林方方熟睡，而另一头的肖绪，却再也难以入眠。
陈时上大学那天，林方方出门去送了，瘦弱的陈时搬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日光下，肤色白得能看见青灰色的血管，红花绿叶衬得他格外好看，林方方哒哒哒跑过去，很是舍不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陈爸为了接陈时去学校，专门请了一天假过来，林方方老老实实和这个严肃的男人打招呼，他点了点头，对陈时说，“我到车上等你。”
陈时说好，回过头来看着林方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也上高中了，几年前你还小小只的跟在我身后呢。”
陈时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像一缕缕清风般抚慰人心。
林方方心里有些难过，他盯着陈时微笑着的脸，问，“你国庆回家吗?”
陈时想了想摇头，“我坐车难受，过些日子再回来。”
林方方失落极了，吸吸鼻子，从袋子里掏出个东西来递给陈时，陈时好奇的去接，发觉竟然是一道符。
“我妈给我求的，你离家远我给你。”陈时比林方方高一点点，尽管如此，林方方还是觉得陈时比他更需要这道符。
陈时笑着揉他的头，“迷信。”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拿起林方方的手，把符塞回去，“林姨给你求的，我拿了没用。”
“可是......”林方方还想说。
陈爸摇下车窗，催促道，“该走了。”
陈时就不让林方方再说，“那我走了，好好读书。”
林方方捏着符，跟着陈时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陈时瘦弱的背影，发愣。
这么多年来，陈时似乎就没有长过肉，大风一吹就能刮走一般，陈时不高，只有一米七三，孱弱、纤细，林方方有时候都觉得，陈时就这么被时间定格住了。
日光照得他睁不开眼，林方方见着陈时进了车，几乎要看不见人了，才慢悠悠的转身回家。
他的符还拿在手上，失落的进了房间，林方方下意识伸手擦了额头的汗，却不小心把手里的符也染湿了。
还没有坐下呢，林妈在外头喊他，“方方，出来吃西瓜。”
林方方就把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应了一声拉开门跑出去。
冒着热气的夏日还在继续，如夏日热烈的青春才正开始，那是如西瓜的清爽，如水蜜桃的香甜，也如柠檬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