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言简意赅懂不懂,一点破事讲了三个小时,你是不是故意的?”湛火吐槽道,“显然你自己也不觉得有多痛苦,痛苦的人亟待发泄,像你这样絮叨三个小时的真是少见。”
文游默然,似乎有点委屈,琉璃般的眼瞳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
一个一八八的英俊男人竟然会像个受到责备的孩童一样既无措又伤心。
湛火紧了紧怀里地抱枕,无奈地发现文游在以一种弱者的心态面对他。
他不会因为湛火的恶劣态度而发怒反击竖起心理的藩篱,反而露出无助的姿态诱发人的同情心,
像文游这种凶狠残暴的人能露出这另类地一面真是见鬼了。
湛火在心里暗自感叹。
也许这只是狡猾地伪装,但也足够令人大跌眼镜。
从某种角度而言,这种示弱源于信赖,于文游而言对湛火的示弱不是懦弱,这种示弱不带有羞耻感,且是一种有效的讨好手段。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
湛火最终心软,他放下抱枕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喝点水再说。”
等文游倾诉完时,月上中天,时间缓慢地踏过过去和未来的交界线,新的一天开始。
他自己都有点累了,额角抵在沙发靠背上,平静地注视着身边的湛火。
发胶的效果变差,深棕泛金的碎发搭在光洁的额角,此时的文游像个正在休憩的王子。
湛火认真做总结,“现在你和他的问题如下:一、他被你的敌人设计成了打击你的棋子,并且真的打击到了,你很难受;二、他有可能不知道方优的阴谋,也有可能明知道和卢见宁在一起地隐患,却因为无法放弃诱.惑而走进陷阱;三、他以前伤你太深,经年累月之后你受不了:四、你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再犯,能不能收心: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对他的感情还剩多少?”
文游露出赞赏的神色。
“你怎么看?”
湛火说:“如果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劝你和他分手,重新找一个靠谱的人过日子。”
“如果?我们还不算朋友吗?”
湛火无视他的问题,一本正经地道:“但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而言,我劝你们凑合着过,互相祸害。”
文游气得将枕头扔向他。
湛火躲过,调侃道:“你们俩半斤八两,怎么能互相嫌弃?”说着,他飞快地起身,走到沙发另一端,“你们能够走到现在,说明他符合你的价值观,包容他的不止因为你爱他,而是他的行为尺度都在你的容忍范围内。这一点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咨询?你的行为举止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
“什么选择。”
“你们会走下去,因为等你不‘爱’他的时候,你就会放弃他。你早就权衡好了,在你心里一定有一个底线,只要孟子清不突破这个底线,你们就能相安无事地过一辈子。”
文游听笑了。
“这么看来你们能白头到老。”
“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人的三观没有下限。”
而孟子清不会蠢到去伤害他的至亲软肋。
文游想了想,说:“小湛,你说的很有道理。”
湛火说:“金融巨子的爱情不够童话固然令人遗憾,但是你该想开点,你已得到常人所没有,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童话。”他说完,不等文游回答,回到房中抱了床被子给他,“今天姑且让你住一晚上,明天请在我醒来之前离开。”
*
第二天清晨湛火起床时,文游果然已经离开。他暗自松了口气,自觉安全了许多。打开电脑翻译文件,发现和他合作良好地那位雇主发来了消息。
他点开邮件,对方问他有没有兴趣接一份新的单子。
湛火问是什么,对方便发了一段节选给他。
湛火看了看,竟然是篇德文小说,内容不算艰涩,如果真的要翻译也不是不可以。
他问有多少字,对方说可能十几万字吧。
湛火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确定性,便问:还没完成么?
那边迟疑了很久,才说:稿子还没开始,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给你,就算给你了也只能先给一部分,慢慢翻,我不着急。
湛火懵了两秒,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翻译本书还要搞得像连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