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他抬眼望去,终于看到日思夜想的文游,将眼泪憋回去,嘴角的笑容刚扬起便僵住,高声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站在文游身后的湛火眨眨眼,笑了,明朗的笑让孟子清大受刺激,他用双臂将桌上的水杯和食物扫到地上,“给我滚!”
湛火向后退了两步,靠在门边看着屋内的人。
“他们说你不肯吃药?”
孟子清怨毒的双眼一颤,坐在床上仰头注视文游,眼睛里温柔得滴出水,受伤的双手捧起文游的手,将自己的脸埋进去,他近乎撒娇地说:“文游,让他走好不好……”
“先吃药。”他接过护士送来的药,递给孟子清。
孟子清很不情愿地看着他,柔软的脸颊蹭着文游的掌心,像猫一样,“文游,太苦了,我不想吃。”
文游沉默地看着他,孟子清吸了吸鼻子,乖巧地将药片咽下,歪着脑袋凝视文游,因为太久没见,思恋塞满了心脏,然后不顾手上的上环住文游的腰侧,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湛火轻咳一声,打破温馨的画面。
文游后退,孟子清怀中一空,险些被带下床,双肘磕到实木床沿,痛得他失声痛呼。他失落地看着空荡荡的双臂,又看向湛火,疯了一样跳下床向湛火冲去,可是还没到门边,就被冲进来的护工按回床上。他奋力挣扎着,无助地向文游呼救,文游充耳不闻。
“文游,救救我!”
“我错了,我不敢了,我爱你!”
“别喜欢他,我求你了,文游!”
尖叫一声高过一声,他开始大声诅咒湛火,辱骂闵宁,扬言要杀了他,疯狂地挣扎,直到护士将镇定剂推进血管。
从孟子清失控那一刻起,湛火的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他冷漠地看着他失去意识,然后退出房间。
文游追上他,两人并肩走着,湛火将两颗耳塞式耳机取下,喧闹的音乐在空气里咆哮,“你打算关他多久?”
文游爱怜地看着他,“这要看你的意思。”
“你觉得惩罚一个疯子有什么意义?”湛火将嘴里的糖咬碎,“放他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孟子清穿着奶油色休闲服坐着钢琴前,指尖搭在琴键上,然后脱力地将整个手掌按下去。微弱的琴声响起,让他心底的恐惧漫上来。尝试着让指头弹动,收效甚微。他的手腕颤抖,身体在空调房里激起热汗,发泄着用手肘击打琴键,喉头发出呜咽。
他的手废了,就算再怎么练习,也回不到当初的状态,连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顾。这对一个钢琴家而言,无疑是地狱!
他发泄着踢打钢琴,听见笑声,恶狠狠地抬头,湛火正站在二楼俯视他。
孟子清像发怒的刺猬,蹭地站起来,却因为重心不稳扑到钢琴上,手在狼狈地抽搐。
湛火双肘搁在红木栏杆上,手里端着杯热水,“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手残了,弹不了钢琴,就连文游,也被被抢走了,他后不后悔?倘若按捺住脾气,不生事端,何至于这么落魄?
孟子清浑身一震,露出狠厉的表情,“我死也不会后悔,和我争文游的都得死,你也不列外!”
湛火弹舌,像是听见笑话,“谁跟你争?你把他打包送给我,倒贴邮费,我还不收呢。”
孟子清脸僵住,像是受到什么侮辱,冷声道:“你以为文游真的喜欢你?在他面前装一辈子清高,他兴许能多看你两眼。”
文游就是这种性子,傲慢至极,不是最好的他不要。今天看你合心意,可是日子久了,总有一天会厌弃。只有时时刻刻最好,抓住他的眼睛,他才会永远爱你。孟子清悲哀地想着,想到以前快乐的时光,说:“我和他十几年,你以为你现在骗骗他就有用吗?”
湛火轻哼一声,转身回楼上,碰见女佣端药下来,湛火拦住她,问:“这是给孟先生的吗?”
女佣点头。
药片放在瓷碟,湛火数了数,量很多,种类也很杂,他说:“以后不要再给他吃这种药了。”
女佣一愣,犹豫道:“可是文总吩咐过,必须按时服药。”
湛火笑了笑,将托盘强行接过来,“没关系,今天先停一天,我晚上和文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