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青年站在车旁,一身黑色正装,标准的衣服架子身材,就算阅人无数的护士小姐看到了他还是忍不住惊叹。
因为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齐整的眉毛、明亮的眼睛、英挺笔直的鼻梁、形状姣好的菱形薄唇,五官标致轮廓秀美,就算是和当红的明星比也不遑多让。
何况他身上没什么脂粉味,多了几分沉稳和英气。
年轻俊朗的青年详细地跟他们描述发现病人时的情况,言谈间透露出极好的涵养。
这厢沟通顺畅,那端的负责人例行公事询问病人是否需要报警,闻言,他带着几分关切的温和视线顺着声音看过。
意识到他的目光转过来,周围的几个护士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两人目光交接,病人转过脸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是个意外而已。”
看到他的反应,负责人似乎有些疑虑,“真的不需要吗?还是报个案比较好。”
杜军虚弱地说:“是的,不需要。而且我觉得我的伤势也没有那么重……”
“这怎么行,你现在骨折了,而且脏器大脑不知道有没有受损,你父母呢?我们联系他。”
杜军沉默着。
医护人员皱眉,心里为难,像这样不配合的病人每天都能碰见几个。他们大晚上出车,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两方僵持不下,病人受了伤,他们肯定不能不管,只好说:“先去医院吧。”
杜宇有些不安,挣扎着想起身。
“你先去医院,费用的事不用担心。”青年说。
众人一愣。
青年走上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枕边,“密码六个1。”
杜军脸色一僵,“不用。”
“你想打电话通知你父母?”
杜宇抿着嘴,默默接受了那张卡。
湛火转身离开,他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杜宇的叫声。
“湛火,当初买走东西的那个男人,上嘴唇右边有颗黑痣。”
湛火听见杜军声音里的哭意,顿了顿,径直离开了。
男人,上嘴唇右侧有痣?
湛火大脑里面搜索了一遍,发现身边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吐了口气,再次陷入一团迷雾。
他没有回去继续追问杜军,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保留,事已至此,湛火不可能拿着锤子去凿他的嘴巴。
杜军真是个狡猾的人,如果他表现得再理直气壮一点,被激怒的湛火极有可能在那条暗巷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他动作利落不会留下痕迹,且熟悉这片荒芜的待拆小区,专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避开摄像头就能轻而易举地汇入人流,做他衣冠楚楚的好市民。
他有能力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要为人。
他到路边,上了公交车,坐在位置上看着车外川流不息的灯火。
车上空荡荡的,仅有几名疲劳的乘客靠窗打盹儿。
现在已经很晚了,回到家洗漱完,闭上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但是日复一日,可怕的生活并不会到头。
他闭上眼,心里极度不安,即使湛火非常清楚自己身体健康,强.健有力。
他会活下去,活得很久很久。
窄长的楼道被暖黄的光截断,湛火走过转角,便看见张盼家的门还是开着的。
他慢慢走过去,皮鞋踏在地砖上传出哒哒的声音。
下一秒,纤细的身影便窜出来,张盼打起帘子探出脑袋和上半身,看见湛火又极度不好意思地整个人缩回去,活像一只胆小得连出洞觅食都做不到的兔子。
湛火慢慢走过去,心想着这孩子本来就有点怕他,个性内向敏感,还是不要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吓人的样子比较好。他特意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等着张盼关门,这样就能避免两个人碰面。
然而站了近五分钟,那道光还是没有消失。
湛火想了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严肃。
走过张盼家门口,湛火有点吃惊。
他原本以为张盼是在等赵晓丽,却没想到这孩子是在等他。
他什么也不做,就捧着本书坐在门上挂着的纱帘后面,听见动静就抬起眼看一眼,正好可以看见湛火家的门。
湛火走过张盼家门,张盼便条件反射地猛地抬头。
他动作有点大,抬起头看着湛火半晌没有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