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烧傻了可让我怎么好。”
“我给你带了福尔摩斯的纪念品烟斗。”
“谢谢。”
“还有那个对戒,实物比照片上好看得多,要不要去看一眼?在抽屉里。”
“请保持安静,专心休息,其余的事之后再谈。”
他从头到尾冷着脸凶我,不让我说话。每次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逗他。
“花爱卿就不能陪朕说说话么。南巡这几日没瞧见你,着实无聊烦闷。”
“微臣只希望陛下龙体安康,高烧时少说废话。”
“朕也希望花爱卿猫体安康,尽量离着远点,别被传染了。”
他把毛巾扔回水里又捞上来拧干,嗤笑一声:“搞什么,龙猫啊。”
他复又握起我的手,用毛巾蹭上掌心和手腕,神情淡然而专注,身后那条从来不老实的猫尾巴都不记得晃悠了。他一定不知道我现在多想扑倒他。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啊!
面对可望不可即的美色,我正顾自郁闷着,忽然床头手机铃声响起,宛如泉水叮咚的八音盒敲着天空之城。他快我一步拿起来看了一眼,估计如果是公司来电就直接给我挂了。
结果他看到来电显示怔了一下,很快把手机还给我:“是小安阿姨。”
原来是我妈。
我开了免提接电话,他一声不吭的支棱起猫耳认真听着,顺便抓起我另一只手开始擦。
我妈说:“沐白啊,过年有没有放假呀?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年假一共就十来天。腊月二十九之前到家。”
她说:“你这声音怎么跟鸭子似的,感冒了?”
我说:“您好歹也是个写书的,就不能换个词儿形容?”
她说:“写动物森林题材就要跟小动物有关系啊!看看你白活这么大岁数,就不知道自己添衣服?非要等着冻成狗了,感冒了发烧了才想起来后悔?也真是……”
小雪微微弯起嘴角。我静静听着手机对面无厘头的唠叨,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说:“今年还是你一个人回家?”
我说:“要不然雇二十个保镖跟我回去?”
她的声音柔缓了许多:“其实呢,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对象的。不说别的,单是生病的时候也好有个人照应,让人省点心不是?看你病成这样,就算烧成烤鸭也没有人来管,爸爸妈妈在这么远的地方,再怎么心疼也没用啊。”
我对象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给我擦手。
原本很简单的事情,解释起来也就需要一两句话,只是不可说。
我说:“您也知道我是不婚主义者,不会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强扭一只瓜过来又不会幸福,倒不如自己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这句纯粹是为了提防我妈介绍相亲。我知道这种事会让很伤小雪的心,尽管他没说过。
她说:“真是的,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们也管不了。说起来,泽雪那孩子跟你多年同班同学,你们现在又是同事又是邻居的,一旦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妨托他帮个忙,病情万一严重起来还能照顾一下。”
小雪与我对视一眼,皆是表情复杂。我轻轻揉着他的猫耳,笑道:“别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各有各的生活,那多不好意思。”
她说:“别不好意思,俗话说近邻胜远亲。不然这样,这次过年他也会回老家吧?就请他到咱家吃个饭聊聊天什么的,也好联络一下感情。”
我说:“也行,等我问他有没有时间。”
她说:“我记得泽雪也还没对象。正好有好几个同事家的女儿年纪都合适,长得漂亮工作稳定,到时候见了面给他介绍介绍,要是成了也是美事一桩呢。”
我去。真是世事难料,躲得过小白躲不过小雪。这次轮到我自己伤春悲秋了。
小雪求助似的望着我。
我想了想又说:“这不太合适。万一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又出于礼貌不好拒绝你,挺尴尬的是不是。”
我妈说:“倒也是。那就算了,等他自己有意愿再给联系……唉,现在这些孩子,一个个不知道怎么想的,能找个人两情相悦该多好啊。”
这两个孩子就是两情相悦啊。
又跟安女士闲话了几句家常,我挂断电话。小雪撂下毛巾,跑进洗手间换了一盆水回来。
我握住他的手腕,“其实我爸妈都很开明,即使知道我们的事情也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