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这样痛到无知觉的牵绊,才能让他心安。
然后,他被带着坐在了塔楼的最高点,这里还有片刻余晖,光明灿烂。
“小昇。”
平昇抬头,温应尧蹲在自己身前,笑容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眼前一暗,眉心一暖,紧接着是眼皮,鼻尖,然后是嘴唇。
露水滴叶一般的剔透无邪。这个吻,温应尧吻得无欲无求。
“小昇别怕。”温应尧依旧笑着,但话说出口却有些紧张。
平昇点了点头,他不怕。
最怕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他还能怕什么。
温应尧却没有放心,平昇的眼神让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场初遇,没有一点温度,决绝狠厉。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平昇,眼里什么也没有。
而眼前的这个平昇,眼里只有他。
温应尧苦笑,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
带了五年的玉佩被摘下,平昇的眼睛跟着转,一下睁大,带了些惶惑和恐惧,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温应尧的表情。
玉佩塞回他手心的时候,平昇知道温应尧什么都想起来了。目光彻底黯淡,再也泛不起波澜,低下头不敢看温应尧,过了会,像是犯了滔天大错一样,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歉:“对不起。”
温应尧看着心都要碎了。
他怎么能忘记。
温应尧没有注意到自己眼里的泪光,闭了闭眼,低头深吸口气,郑重说道:“小昇,不用对不起。”
“为你,我心甘情愿。”
“这个玉佩,陪着我五年,就像你一样,我们从来都不曾分开。”
平昇凝视着温应尧,捏着玉佩,没有说话。
“小昇,放下吧。”
“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平昇想了好久,之后乖乖点头,还轻轻地“嗯”了一声。
温应尧笑,给人带上玉佩,注视着他藏在心底的少年,视若珍宝。
“玉佩也回来了,一切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停顿,温应尧拉起平昇手背,轻轻印下一吻,继续说道:“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就是缺你一个吻。”
神采重新缓慢回到了平昇眼里,呆呆地望着温应尧,不知所措,脸却慢慢红了。
好像在思考怎么吻,又好像在偷偷笑。
平昇很为难。
不过,最后的最后,在日光彻底陷落的刹那,平昇低头亲吻温应尧。
温应尧深情回吻。
那个五年前的少年,终于被自己完好无损地领了回来。
☆、脱敏疗法
从埃尔博瓦回来后,光是书面报告的整理就忙了一个多星期。由于平昇和任斐渔是一部的人,何次源一开始支使人派活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不安,毕竟这段时间一部大大小小的会议也不少,两人分身乏术,任谁都看得出来。
后来,不知温应尧和文英说了什么,平昇在回来的第三天,就被调了过来,安排临时协助二部。
任斐渔等了几天也不见有自己的调令,眼巴巴跑过去问何次源,他都要忙成哈士奇了。
何次源当着任斐渔的面给温应尧打电话。一分钟后,电话挂了,何次源满脸期许,开口鼓励:“温副说这样可以锻炼锻炼你,你继续加油。”
“温副和我都很看好你哦。”
这更加坚定了任斐渔的想法。
温应尧肯定想着怎么挖自己去二部。一定是自己在埃尔博瓦的表现还不够优秀,不够突出……
和平昇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任斐渔将自己的想法条分缕析地给平昇说了。末了开始后悔回国的飞机上,为什么不多留条小鱼干,不然温应尧吃了他的小鱼干说不定这个时候就下定决心了呢……
“……”
平昇决定继续心无旁骛地啃自己的玉米。
当时他被温应尧带上飞机,任斐渔正好在发小鱼干和剩下的几块德芙巧克力。
巧克力都分完了。或者,准确点说,在大家瞄到他俩上飞机的时候,动作一致,飞速吞完了所有巧克力。
小鱼干还剩最后一包,任斐渔极为艰难地递给了温应尧,认真建议:“要不……你们分分?”
温应尧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我不吃”,接过拆了包装就递给了平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