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不禁警惕起来,只说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张姨又追问道:“那他现在过得好吗?”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仿佛在急于寻求答案。
周予安越来越奇怪,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您隔壁家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姨犹豫了一阵,才说道:“他……小时候走丢了,没找回来。” 她说完,又盯着周予安,满目热切的恳求,再次颤声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孩子他过得好不好?”
周予安惊讶于她眼中的哀切,愣了愣,点头道:“他现在很好,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张姨重重喘了口气,仿佛从什么重担之下解脱出来,她抚了抚胸口,说道:“我认错了,我认错了,抱歉,这不是那个孩子。”
周予安心中疑窦丛生,再次问道:“您确定?要不您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 他怀疑这个张姨如此激动,肯定有所隐情。
张姨答应了,两人交换了手机号,她还说:“您千万不要对您的朋友说起这件事。”
周予安自然不会说,不确定的事何必说了让人空欢喜一场。
张姨又开始打扫卫生,周予安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乱,他干脆也开始收拾箱子,里面都是些自己的小东西,居然还有一张他小时候过生日的合照,有他的父母和一些发小,估计徐行是为了嘲笑他照片里夸张的王子打扮,才给他收过来。
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徐行又打电话过来,他走到书房里接电话。
他没看到张姨在整理客厅时,发现那张合照后,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徐行约他晚上出去喝酒,被他以“钟医生不允许”为由拒绝了,他和徐行瞎扯了十几分钟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发现张姨已经收好了所有清洁用具,正站在门口,问他:
“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打扫的?”
她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复杂,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情绪,周予安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下一秒就要跪在他身前。
他敛去心中怪异的感觉,猜想着她说的隔壁家走失的孩子或许就是她自己的儿子,想来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他拿起钱包,拿出一叠钞票,温声道:
“不用看了,肯定没问题,您辛苦了,这是您今天的工资。”
张姨向后退去,神色仓皇:“您不用给我钱,这是我该做的,我…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提着工具箱就往门外走。
周予安忙追了上去,但张姨却拒绝的很干脆,最后也没给成功。
真是奇怪的人,他摇了摇头,决定下次喊张姨打扫的时候再结给她。
回到客厅,那张傻了吧唧的合照还在茶几上摆着,他想了想,又收回了箱子里。
这种黑历史还是不要给钟弗初看到为好。
新家已经收拾好了,周予安兴冲冲的给钟弗初发了短信:
「钟医生,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在你家的隔壁我家里。」
钟弗初没有回,或许是医院里有事情。
他紧张的在屋子里来回窜,窜一圈就看一眼手机。
手机每亮一次,他都要百米冲刺的跑过去,看到是广告就叹气。
在叹了第十二口气后,他终于收到了钟弗初的短信,只有四个字:
「晚上加班」
他顿时无精打采的瘫在沙发上,在心里对医疗人员乱加班的行业现状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他一个人点了外卖,在客厅一边看球赛一边吃饭,房子的门被他大大敞开,想等等看钟弗初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把礼物送给他。
钟弗初从钟牧远病房里告别出来,走到停车场时,才想起自己的车昨晚被周予安开回去了。
他转身往外走,打算打车回去,却正好碰上过来取车的叶阑。
“弗初,你的车呢?” 叶阑问道。
钟弗初顿了顿,说:“借给了一个朋友。”
叶阑一怔,回想起昨晚的事,心里顿时了然,他垂下眼睫,提起嘴角笑道:“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今晚也没事。”
钟弗初没有推脱,他们相识二十年,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连谢谢都很少说。
两人坐进车里,叶阑将车往停车场外开去,他心里有些烦闷,但面上并未表露出来,随手打开了车载广播,也不知道是哪个电台,正在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