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方时一顿,水珠顺着头发淌到脖子上,无声地钻进浴袍里。
他看着盛约,大概两秒,盛约却像遭受了一场酷刑,被再多的人骂也比不上他两秒的犹豫,当场就有点崩溃。
盛约问都不问了,掉头就走。
柏方时连忙拉住他:“怎么回事?谁对你说什么了?”
盛约的脾气上来,一言不发。柏方时皱眉:“我们还没拍完,怎么知道砸了?你好好演,我相信你可以演好,这几天不是挺好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柏方时说得诚恳,可盛约似乎并没觉得满意,他想听的不是这些。
“如果我演砸了呢?”
“……”
柏方时顿时明白了,“没事,我不会怪你。”
这句太单薄,柏方时想了想又说:“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这三年,也算我对不起你,你不用觉得内疚,是我对你亏欠太多。况且制片人和导演同意用你来演男二,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即使失败,也不都是你的责任。”
盛约的脸色没有缓和,他并不在乎什么责任和对错,柏方时知道他想听什么。可已经说了这么多好话了,盛约却好像仍然不能满意,那张脸仿佛冰冻了,眼珠里的情绪是什么,柏方时一时拿捏不好。
“祖宗,你怎么越来越难哄了?”柏方时叹了口气,主动牵起盛约的手,“你还想让我怎么说?我真的不在意,砸就砸了吧,电影哪有你重要?我又不缺代表作,大不了以后再拍别的……”
盛约终于好了些,柏方时越看他越想笑,大概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难哄又好哄的弟弟了,虽然脾气阴晴不定,但给颗糖就能解决。
柏方时要把手抽回来,继续擦头发。盛约却一把按住他,粗暴地把他按进怀里,一手搂他的脖子,另一手拿毛巾胡乱揉他的脑袋。
“咳,有你这么擦的吗?”柏方时被按得一个踉跄,不小心撞到盛约的下巴上,眼泪都快撞出来了。
盛约冷哼了声:“你的粉丝骂我,说我是老鼠屎。”
“……”
“她们公然骂你男朋友,你不管管?”
“……”
敢情是这么回事。
柏方时顺势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在盛约肩膀上,懒洋洋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盛约看剧本的时候,柏方时没有通知任何人,自行发了一条微博。
微博内容比较正式,尤其是在柏方时那个除了各种宣传和代言广告少有其他东西的主页里显得更加正式——
柏方时说:“1.选角是经过多方商议、最终由导演拍板决定的;2.我们剧组里有人热情,也有人慢热、不够平易近人,但性格有差异,大家想演好这部戏的决心没有差别,认真工作敬业努力的人不该被谣言恶意中伤;3.盛约是我的朋友,他很好。”
这条发完,不用看也知道评论里是怎样一番景象。
柏方时直接关了手机,晚上睡觉的时候,盛约才发现他说的“我知道了”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你的朋友。”盛约上了床,凑到柏方时身边,一点也不客气地把他的睡衣解开,在他锁骨上印了一个吻。
“……”
柏方时几乎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对,男朋友。”
盛约似乎很高兴,不在意这个细节了,大度地搂着他一翻身,人就压到了上面:“那我今天能不能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
“怎么行使?”
他们没关灯,壁灯黄黄的一团洒在头顶,把他们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一起,连影子都融为一体了。
盛约低头亲柏方时。
这个吻依然是甜味的,盛约像一个糖罐子,唇齿之间全是蜂蜜,柏方时被吻得狠了,嘴唇、舌尖、喉咙,全都甜得发痒。
而身体也紧紧贴在一起,盛约浑身带着粘性,一粘到他就扯不下来了。
柏方时被吻得几乎窒息,就在他大脑晕眩的时候,盛约趴在他耳边,沙哑地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更亲密一点?其实我早就和家里出柜了……”
柏方时一愣。
盛约说:“我爸妈都知道我喜欢你,但他们并不看好。”
“……怎么突然说这个?”盛约的父母是什么人,这是公开的秘密,柏方时很诧异,他作为独生子竟然会这么早和家里出柜?是大无畏还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