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苗属于绝对闲不下来的那号人,虽然要叫累,但做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可能才是最令她痛苦的事情。
季以成说:“你真的可以,我们晚上应该就能赶出个大概。你一个半吊子程序员有什么用,资本家负责收钱数钱就行了,什么都插一脚可不得累死你。”
她的责任心不允许这么做,林青苗皱了皱眉:“行了行了,知道我技术菜,我搞完这个再睡。”
没人可以动摇超人林苗子。
季以成便不再说了,站起来活动两圈到露台吹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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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勤发信息给他,“哥,准备给虎子洗澡了。”附上一张照片,虎子忘我地窝在浴盆里咬猫薄荷球。
他好像之前是顺口说了句忘记给虎子洗澡了,但完全没有让方勤帮忙洗的意思,给猫洗澡这种难度5个+的事情,他可不想让小邻居遭这个罪。
季以成打字:等我回来给它洗,它洗澡太要命了。
想了想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了回去。
响了有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方勤轻轻软软的声音隔着电流传过来,像是有安抚作用似的,他连日加班的神经都舒畅了。
季以成闭了闭眼,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两个人奇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沉默了有半分钟,方勤才轻轻开口:“哥,你还在吗?”
季以成舒展眉心笑了笑:“在。”
“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打电话?”
“嗯,叫你不用帮虎子洗澡,它洗澡太累人了,到时候再伤着你,还是我来吧,周末肯定能准时回来了,不差这几天。”
方勤轻轻笑了起来,有些无奈,尾音却带着轻快的笑意:“我本来要洗的,不过我一放水它就跑没影了,抓都抓不回来,我放弃了,还是等你吧。”
这句“等你”听得季以成很满意,他点了点头,不过没打算挂电话,坐上露台的藤椅跟方勤闲扯。
方勤当然很愿意跟他讲电话,只不过他还算理性,聊到后来想起来季以成是在加班,于是强行给自己的小故事收了尾,问:“哥?你工作完了吗?怎么有空打电话了…”
季以成说:“没,出来活动一下,一会儿就回去干活。”
“那我不能打扰你了,你快点结束早点休息。”
“再等会儿,想听你说会儿话,”季以成没休息好的嗓音有些低沉,这会儿笑起来带着低哑的性`感味道:“我发现你声音还带安神作用,就快能满血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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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勤被他这低沉的轻笑声给蛊惑了,微哑又沉的声音像是贴着他的耳朵共振,方勤微微红了耳朵,小声说:“好,那要说些什么好?”
季以成说:“随你,你直播一般讲些什么?”
“会现场配戏,唱歌,回答问题,聊些日常,读书…嗯,哥,那我给你读首诗吧。”
季以成靠上椅背说好,抬眼发现今晚难得有个好天气。
“He wishes for the cloths of heaven,叶芝的,可以吗?”
季以成不懂诗歌,只觉得方勤的英文发音实在是好听,他点点头:“都好。”
方勤不怎么需要准备,清了清嗓子就开始,清甜温软的声音被电磁压缩过仍然纯净,轻柔而虔诚,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不可触碰的梦:
“He wishes for the cloths of heaven,by W·B·Yeats.
(他冀求天国的锦缎,威廉·巴特勒·叶芝)
Had I the heavens’ embroidered cloths,
(假如我有天国的锦绣绸缎,)
E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ilver light,
(那用金色银色的光线织就,)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湛蓝、灰暗和漆黑的锦缎,)
Of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light,
(黑夜、白天、黎明和傍晚,)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我就把那锦缎铺在你脚下;)
But I, being poor, have only my dreams;
(可我,一贫如洗,只有梦;)
I hav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我把我的梦铺在了你脚下;)
Tread softly,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
(轻点,因为你踏着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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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因为你踏着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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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心中微动,睁开眼,伸手对着天空比划了一下,说:“方勤。”
“嗯?”
“去一下阳台。”
方勤不明所以,还是乖乖走到阳台:“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