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老人问道。
“祖父,您明白那种感觉吗?明明绝望到想死,却又意志要活着。”
“你……”
“祖父,他曾经就是被我伤到这么深,而现在……如果没有了他,我也会体会到那种感觉,明明绝望到想死,却又意志要活着。祖父,您知道为什么明明想死了,却还是要活着吗?”邦德问道,脸上的情谊,那么深、那么浓。
“我知道。”老人笑得很慈祥,“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啊。”
邦德听了,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的时候,几双眼睛一致的看向他:“小烈。”邦德着寒煦旁边的宁烈招招手,宁烈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寒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过去吧。
心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把人家老人家气到晕倒这是很不孝的行为,可是……宁烈觉得,这不是他的错。
非常清秀的青年,干干净净的,似乎有些紧张。这是老人的第一印象:“你也出去吧,小邦。”
“祖父?”
“出去。”老人严肃的声音褪去了几分慈祥,多了几分威严。
“是。”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安烈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不晓得为什么,此时的他有一种想要逃出去的冲动。
老人也没有开口,他静静的看着这个急促不安的孩子。老人的目光没有想象中的锐利和难堪,渐渐地,宁烈有了胆子,他抬起头,偷偷的打量老人,却发现了老人神采奕奕的目光。俊脸一红,有些尴尬了:“您……您好。”
毕竟才21岁的青年,老人觉得,没有自己那么复杂,他的眼神很干净,紧张、或者不安,都会表现在脸上。小邦说,这是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孩子,老人看了,也许他没有看到宁烈灿烂的一幕,但是至少,这个孩子合他的眼缘,他很剔透。
“如果……”老人开口了,突然认真的神色,让宁烈又开始紧张了。
“如果我作为长辈,请求你离开小邦,孩子,你会答应吗?”真真切切的声音,似真似假,宁烈分不清楚,不过他相信是真的。作为一个长辈,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但是……
宁烈犹豫了一下:“我很抱歉。”
“即使此刻对着正躺在床上的老人,你还是这么说吗?”老人有了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宁烈感觉到了。
“我还是很抱歉。”宁烈还是这句话。
“你……”老人气极了,他站起来,手里的拐杖用力的向着宁烈打去。很重,也很痛,打在宁烈的手臂上,留下了乌青,“你简直不可理喻。”老人的修养是极好的,所以他说不来贱之类的话,“你以为你可以进孟科奇家的大门吗?”
宁烈摇头:“我从未想过进。”
“那你还缠着小邦干什么?”
“因为我不想成全别人,而伤了自己。”宁烈回答的坚定有力,他再也不做傻事了,人的一生是靠自己去走的,如果离开了邦德,也许眼前的这些人会开心,但是伤的是自己的心,把别人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宁烈再也不会做。
“你……”老人还想开口,却见宁烈扑通的跪下,“你……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把您的爱人气昏了,但是我请您用爱着她的心,也来理解一下我的爱。我很爱邦德,从十八岁那年在米兰初遇他的那一刻开始。因为爱他,我伤害了我至亲的哥哥,因为爱他,我曾经毁了自己。但是……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敢说我比您爱他,因为我知道,您爱着他,但是老先生,您不能陪他走辈子,即使您现在还年轻着,您要相陪一辈子的人也不是他。但是我可以,我可以陪着他一辈子。”
“哼,你以为小邦会爱你一辈子吗?”老人嗤之以鼻。
“我不会肯定,但是愿意去相信,因为我有信念,所以我愿意去等,去证明。我想邦德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老人用新的目光去看待宁烈,在思想上,这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孩子,但是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却活的坦荡荡,他骄傲的神情告诉这老人,他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但是你不配,就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