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堪摸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一个人住院多无聊。”
“我又不是不理你,我出院了,还照样会照顾你啊。”
“真的啊?你会留下来照顾我?”张堪不再计较了,反正能看到施理就好了。
施理想起来一件事问:“要不要告诉你家里人,你住院了的事?”
张堪摇摇头:“还是算了吧,等我好了再跟我爷爷说,省得他老人家担心。再说他现在也不在家,住在石泉观里呢。”
施理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家里没有其他的人了?”
“没了,就一个爷爷。”
“那你爸妈?”
张堪说:“早都不在了。”
施理吃了一惊,没想到张堪居然是个没爹妈的孩子,他觉得触到别人的禁忌了,有些抱歉地摸摸鼻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你就好好住着吧,我会照顾你直到伤好出院的。”
张堪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他爹妈的样子早就在记忆中模糊了,可能他本身也有些神经大条,竟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过,爷爷和奶奶给予的关爱已经够多了。“没事,这都多久了。那就谢谢你了啊,施理。”
施理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施理拿出手机来给王杨打电话,告诉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把王杨吓了一大跳:“小理,你和张堪没有事吧?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看你们。”
施理连忙说:“师兄,没事,没事,不用来看我们了,我都要出院了,张堪还要留院观察两天,我照看着呢,应该没什么大碍。你那都忙死了,不用来看了,忙完了再说。”
王杨半信半疑地说:“果真是没有大碍啊?可不要骗我。我说你们也够大意的,去救人,怎么不报警?”
“找了警察帮忙的。”施理小声嘀咕,但是确实算不上是报警,人家是下班后来帮朋友的忙,并非是专门执行公务。
王杨提高了嗓门嚷嚷:“你那也叫报警?就一个警察,还让无辜群众受了伤,这个张堪,办事特不靠谱了,既然都叫了警察,怎么不多叫几个?”
施理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盯着自己看的张堪,有些尴尬地压低声音说:“师兄,受伤的是张堪本人。也是我没有想到要报警。”
王杨哼了一声:“幸好你没有事,要不然我跟他没完。他自己受伤不也是无辜群众受伤么?早点防患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咳,师兄,这次是意外,也是没经验么,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么冒失了。也没有别的事了,师兄你忙吧,我挂了啊。师兄再见!”说着连忙挂了电话,还是第一次发现师兄有点婆婆妈妈的性子。
刚挂了电话,施理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喂,是赵师兄啊,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原来是他的同门师兄赵俊,赵俊今年刚考上中国农科院的博士,去了首都,这会儿回母校办点事,要找他这个小师弟吃午饭呢。
“师兄,今天中午不行啊,我人还在医院呢。”施理说。
赵俊吃了一惊:“啊?施理你怎么了,你不是在王杨的苗圃里种蘑菇吗?怎么去了医院,得了什么病?”赵俊也认得王杨,都是一个专业的师兄弟。
施理嘿嘿笑了一声:“没事,就出了点小意外,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住院观察一下。”
赵俊的声音没了,一会儿传过来导师亓原的声音:“施理你怎么搞的?出什么事了?怎么进医院了?”
“啊?老师,我没什么事儿,您别担心,就是昨天出门,遇见坏人骗钱,我去帮人的忙,跟坏人打了一架,受了点皮肉伤。没事,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您别担心啊。不用来看我,真的,您看我中气这么足,一点事都没。真的,没事,真没事!我过两天就回学校去给您瞅瞅。”施理不知道自己居然惊动了导师,连忙再三跟爱徒心切的亓教授保证,自己没有事,过两天就回学校去报到,好让导师放心。
亓教授将信将疑,再三叮嘱了几句,才将电话还给赵俊。赵俊问明白了施理在哪家医院,说是马上回北京,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要来医院看看他。施理实在盛情难却,便说了医院地址。
快中午的时候,小陈将衣服和药油送了过来。施理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但是也没有走,留下来继续照顾张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