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青低下头:“让我想想。”去扫墓的话,肯定会遇上陶蠡的家人吧,他的家人会怎么看自己?
清明时节是南方最美的季节,草木新长出的鹅黄嫩芽在春风中显得分外娇嫩动人。覃青姐弟三人都赶回了老家,加上陶蠡,一共是四个人。因为赶时间,他们没自己开车,都是坐飞机回去的。
他们自己的家很多年都没人住了,早已破败不堪,不能住人了,每次回来都是住姑妈家。姑妈家去年新修了房子,三层楼的土别墅,地方很是宽敞。盖房子的时候,覃青拿了两万块钱给姑妈,感激他们这么多年对他们姐弟三人的照顾,以后这也相当于她的娘家了。
覃青的老家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地方是出了名的盛产美人,覃青的表妹们都长得各有千秋,姑妈虽然操劳了半辈子,也依然风韵犹存。
陶蠡见到覃青的姑妈,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们家基因真好,一家子都好看,以后我不担心我女儿的长相了。”
覃青忍不住好笑,嘴里忍不住嗔怪:“谁要跟你生女儿啊?”
陶蠡抬眉:“不生女儿也行,生儿子我也不介意的。”
姑妈知道覃青离婚之后忧心得不行,生怕她以后嫁不了像样的男人,如今见覃青带着男朋友回来,这男人的长相、气度和谈吐是她平生仅见,便满意得不行,侄女离了婚还找了个这么出色的男朋友,她也就不用再为她操心了。
为了招待陶蠡和覃青姐弟,姑妈热情地杀鸡宰鸭招待他们:“青青啊,现在姑妈家的房子修好了,有的是地方住,以后要多回来看看姑妈,这儿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多久。”
覃青点头:“好。要是工作不忙,我就回来看姑妈。”
当天下午,在陶蠡的坚持下,覃青带着他去看了自家的老房子。那房子是多年前修建的红砖平房,因为久未有人住,苔藓早已从台阶上爬上了四周的墙壁,房子侧面的墙壁上都长出了树苗,窗玻璃被调皮的孩子当靶子,砸得已经不剩一块了,整个房子看起来荒凉无比。连门锁都锈上了,钥匙插进去都拧不开门。
覃青无奈地笑了一下:“进不去了,屋里什么也没有,不进去了吧。”
陶蠡探头看着房子里面,看到一面墙壁上贴满了奖状:“那是你的奖状吗?”
覃青说:“嗯。大部分都是我的,有一些是虹虹的。”
陶蠡看着那面奖状墙,当年,这些奖状肯定承载了一个少女对未来无比绮丽的梦想,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梦想化为了泡影。她放弃自己的梦想,将它转移到弟弟妹妹的身上,默默地奉献着,付出着。到如今,弟弟妹妹的梦想都快实现了,当初那个怀着梦想的少女,她可曾还记得自己的梦想?他特别想为那个少女圆梦。
陶蠡扭头看着覃青,伸手抓住她的手:“青青,你的学习那么好,以前想过要考什么大学?将来做个什么样的人?”
覃青扭头看着陶蠡,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去了,她侧头想了想,然后说:“那时候还小,靠什么大学没敢多想,大概是想过做老师之类的。进不去了,咱们走吧,我带你去我以前经常玩的河边走走。”
陶蠡说:“其实你现在也是老师了,不过学生比较少,但都是精英教育啊。”
覃青突然笑了起来:“对啊。”
“以后多招点徒弟。然后什么事都交给徒弟们去做了。”陶蠡说。
覃青刚从自家门口出来,便看到两位老人在隔壁院子里晒太阳,覃青打招呼:“太爷爷、太奶奶。”
老人老眼昏花,看了许久,老头说:“你是金花?”
老太太抢白了:“你糊涂了吧,这是金花的女儿。你是大妹儿对不对?”
覃青笑着说:“是的,我是青青。你们身体还好吗?”
老太太点头:“我就说看着活像金花了。我们都好。这个是你男人?”
陶蠡听不懂老太太的方言,但是“男人”两个字还是听懂了,他礼貌地朝老人笑了一下。
覃青有些羞涩地笑:“对。”其实在方言中,男人意指丈夫,但是覃青没有纠正。她从口袋里摸出二百块钱,给了老人。老人拒绝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老太太拉着覃青的手,非让她等等,让老头子回去拿了十几个鸡蛋给覃青。覃青推辞不过,收下了老人省吃俭用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