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学宁同意离婚,他却又反了悔。胡学宁的儿子虽然跟他没血缘关系,却是他的婚生子,按照美国的法律,婚生子必须由他赡养,哪怕是离婚,朱从嘉也照样得出赡养费。他打定主意要耗死胡学宁,她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会让她好过。胡学宁带着孩子住进了他家,他自己却夜不归宿。胡学宁也不是省油的灯,天天带着孩子在朱家折腾,闹得曹月娥苦不堪言,赶又赶不走,结果曹月娥又气又累,就病倒了。
曹月娥张嘴嘴,突然发出一个音来,说了好几遍,覃青仔细听了,发现是要水喝:“要喝水对吧,师父?你等下,我给你倒水。”结果她拿着床头的水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她扭头瞥一眼朱从嘉,“是谁在照顾师父?”
朱从嘉说:“我请了个护工。”
覃青转身去打水,被朱从嘉拦住了:“我去,我去,你坐着陪我妈。”他抢过覃青手里的水壶,赶紧出去了。
一旁的胡学宁看着朱从嘉跟覃青献殷勤,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平心而论,不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上来说,覃青都是不多见的美女,朱从嘉这个渣男,之前娶了人家让人守活寡,离了婚又来后悔,娶了自己又打算让自己守活寡,这个人渣,她饶不了他!她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覃青根本就没注意到胡学宁,也不想关心她是谁,对于不相干的人,她完全没有兴趣关心。
胡学宁则瞪着她,又问了一句:“你是朱从嘉的前妻?”
覃青总算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胡学宁冷笑一声:“我是朱从嘉法律上的老婆。”
“哦。”覃青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像看一个路人一样看了一眼对方,连对方的身高长相都没兴趣留意,便转过去和曹月娥说话去了。
胡学宁本来想从对方眼里看到得意或者仇恨的情绪,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么平平常常的扫一眼,无所谓地“哦”一声,完全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她的怒火顿时就起来了,凭什么这个女人要无视自己!
胡学宁的手捏成拳头,抱着儿子的胳膊忍不住收拢了,小孩子被勒得不舒服,“哇”一声大哭起来,她也不哄,就任他那么嚎着。覃青皱眉,瞥了一眼胡学宁。曹月娥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抬起右手,做了个让他们出去的动作。覃青发现了:“师父,你要什么?”
曹月娥说:“走,走!”但是她口齿不清,覃青听了好多次才终于听明白,扭过头来对胡学宁说:“麻烦你哄一下孩子吧,别让他哭了,吵着病人了。”
胡学宁这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孩子,心里则盘算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等她拿到她和朱从嘉通奸的证据,然后回美国去告得他倾家荡产。
朱从嘉打了水回来,覃青给曹月娥喂了点水。胡学宁的儿子还在哭闹,朱从嘉不耐烦地朝她说:“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带着你儿子回去吧。我照顾我妈。”
覃青不知道他们的内幕,听到朱从嘉说“你儿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怪别扭的。
胡学宁冷笑一声,自己走了腾地儿给他们一对狗男女亲热?门儿都没有!“我也没别的事,在家也没人给我做饭,我留下来陪你妈。”
覃青在床边坐了一会,安慰曹月娥:“师父,你好生养着,不要担心,会慢慢恢复起来的,还能跟从前一样。你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听医生的吩咐。我店里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曹月娥听说她要走,用唯一能动的右手紧紧抓着覃青的手,呜呜地哭起来,泪水从外眼角流下来,滚入她花白的头发里。覃青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怜,只好又坐下来陪她一阵。陶蠡的电话这时打了过来:“你在几号病房?”
覃青大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陶蠡说:“你忘了?今天要去提车,我过来接你,结果李子烨说你来医院探病了,我来接你去看车。”
覃青正好想走,陶蠡的电话给了她离开的理由:“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出去。”
“别,我都已经到住院部了,你师父病了,我顺便过来探个病吧。怎么说我也算是她的徒婿了。”陶蠡说了个覃青不能拒绝的理由。
覃青本来不想让他和朱从嘉碰头,但现在也只好把病房号告诉他,陶蠡将电话给挂断了。覃青对曹月娥说:“师父,我朋友来接我,我马上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