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从喉咙发了个轻而短的音:“哈?”
“她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才会来。”宇文千端着杯子,走到了祁牧身旁坐下,身姿随意倒也优雅。
“不,不是,”祁牧转过半边身,看向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又是给我找住处,又是给我找找家政的?”
宇文千泰然道:“我也有责任,毕竟把你的厨房弄成那样。”
“可……”祁牧说不出来,但明显有不对劲。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他说,像是被唤起了回忆般地说出这句话。
祁牧看不出这人的深浅。
“他怎么了?”
看着他的表情,祁牧竟觉得有些内疚,他小心地问:“和我长得很像?”
“不像。”他答,温柔的眼波中带着笑意。
“性格像?”
“也不像。”
祁牧沉默了——靠,玩我呢?
“那到底哪里像啊?衣服?发型?”
宇文千偏过头,对上祁牧的双眸:“哪里都不像,但哪里都是他。”这一眼仿佛就看进了祁牧心底。
祁牧不自觉地抖了下。
他怎么觉得这么不舒服呢?
“阿千啊,你要回家了吗?我送你不?”祁牧想是时候让这二货回老家了。
“好。”说完,他站了起来。
祁牧开着宝蓝色的跑车将宇文千送到了一栋别墅前。祁牧从车里走下,关上车门,透过两米高的铁栅门,望着这栋五层楼高的洋房,并带着前后院的宅子,讶异道:“你住这?”
不得不说,单从这房子的设计看就很漂亮。主体是白色的,整体造型很现代化。
“是。”
“有后院?”
“嗯,也有游泳池。”这话像是在引诱祁牧答应与他同住。
“可以啊!”祁牧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没看出来你这连车都没有的人竟然这么富。”
宇文千笑笑,没有说话——他其实有车,就停在祁牧居处附近,只是没说而已。
“不过你家真远,你没事跑东区去干嘛?还不开车?”祁牧半倚着车门。
“走走。”宇文千站得笔直。
祁牧看他的眼神不带一丝信任。
“进去坐坐?”
“不了,”祁牧答道,“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宇文千将手伸进风衣口袋里,抽出了什么,又放了回去,最后他拿出了手机,问:“你电话多少?”
祁牧如实报出,过了会,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这是我电话,有事找我。”宇文千挂掉电话后道。
祁牧没有再多说,应了好,将右手手机放回裤袋,左手手心向后拉开车,然后上车。
他发动了车,转对还在原地的宇文千道:“走了。”
“好,再见。”宇文千远望着他的车,直至它消失在拐角。
他从放手机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白金卡,抽出一半,又塞了回去。
算了吧,会被当成可疑人物的。
他笑笑,看着手机里存下的那人的名字,心思,自己应该早就被当成可疑人物了。
……
车子开进了停车场,祁牧找了个空位停车,把车子停好。他没有拔出钥匙,他依然抓着方向盘,一下子放松的他额头叩在了方向盘上。
六百万啊,加上欠银行的,肯定有一千多万了吧?这不仅会让公司完全破产,还有可能会让他们连住的地方都失去(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并且背上至少十几年的债务。
他们家不过是个小暴发户,商业鼎盛时期一年都没有六百万的收入,何况听说在这几年公司不断亏损,早就把家里的资产耗光了……如今公司根本就经营不起来。
这情况看来,在他高中时,公司状况就出现问题了,也许他早已发觉,只是他太过没心没肺,有意忽略了一切不自然罢了。
……
这里是学校最大的饭堂,恰是下课也恰是午饭时间,饭堂里的人很多,各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龙。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黎锦斯端着餐盘坐下,对面是祁牧。
祁牧抬眼调侃道:“怎么,你还能帮我还钱?”说完舀了一口饭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