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密室_作者:微笑的猫(124)

2018-08-16 微笑的猫

  黑暗本来就蕴藏着恐惧,何况还有人不断增加音响效果,离离的愤怒一下子就爆发了,语声尖厉:“美国鬼子你烦不烦啊?骨头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别瞎几把喊了行吗?”

  离离觉得周纳德的痛苦严重冒犯了她,主要因为她缺少共情心,不会为伤者着想。况且她自己也擦伤了,脸上、手上火辣辣的疼呢!

  周纳德说:“可是我……啊哟……”

  “你们美国人特别娇贵吗?”离离质问,“大男人居然哼哼唧唧的像个老娘们!”

  “那……人类本能……哎呦……”周纳德断断续续要解释,说人断了胳膊总是会喊疼,他虽然外形雄壮,其实内心纤细。

  “把你的嘴闭上!”离离喝道,“吵死了!”

  周纳德便端着右臂,渐渐地也停止了呻吟,一方面是由于离离的激将,另一方面人体有自适性,为了保证生存甚至可以对疼痛麻木。

  唐缈再次摸向火柴盒内部,发现糟了,火柴还剩最后六七根。

  司徒湖山见状连忙说:“刚才为了探井底,我在裤子口袋里塞了根蜡烛,跳下来时还剩大半截呢!赶紧找!”

  说得容易,那半截白蜡烛不知滚落在哪里,好在淳于扬发现了自己的手电筒和挎包。

  电筒里边的小灯珠原本就脆弱,早已摔坏,但挎包里还有几个备用品。

  淳于扬摸黑换灯珠时,唐画又凑上来说:“淳,我的乌龟……”

  “谁?!”司徒湖山突然大喝。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唐缈手忙脚乱划亮仅剩的火柴,只见司徒湖山面如土色地站着,距离众人有两米多远,指着身后问:“我、我背后是不是有人?”

  “没人啊!”唐缈说。

  司徒湖山跺脚:“那为什么有人摸我!”

  唐缈吓得有点儿慌:“谁、谁他妈摸你?”

  “对啊!谁谁谁谁他妈要摸老子?”司徒湖山语无伦次,“老子又不是红红红红不对黄花大闺女!”

  离离适时地尖叫:“鬼、鬼呀——!”

  其实经历过刚才的荧光狗后,遇见鬼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人在特定情境、特定氛围中,难免高度敏感,神经兮兮。

  离离这一嗓子把唐缈、周纳德和司徒湖山都吓得惊慌失措,满地乱爬,一瞬间果真鬼哭狼嚎。

  只有淳于扬没喊也没动,因为唐画正趴在他背上,如果这甬道里真有鬼,也该是小姑娘第一个发现,她胆子小,见个生人都哭半天,何况偶遇生鬼。

  ……这姑娘应该看得见鬼吧?至少她们家的祖宗先人能看见吧?

  “冷静些!”淳于扬喝止其余人。

  唐缈扑到他身边催促:“快快快修手电!老子害怕!”

  淳于扬说:“你怕什么?你的表舅爷司徒先生是专门驱鬼的道士,鬼应该怕他才对!”

  司徒湖山听见了,一下子站住:“哎?对啊!”

  然而下一秒他又乱抓乱爬起来:“我哪会驱鬼啊,都是他妈装样子骗骗老百姓的,我他妈就是个开道观的个体户啊!”

  淳于扬翻了个不可见的白眼,熟练地将手电灯珠装好,拧紧电池,打开开关,刹那间来自现代工业的集束光线照亮了大半个甬道。

  甬道里空无一物,淳于扬前后左右照照,问:“哪里来的鬼?”

  司徒湖山眼中有了光明,脚下有了实地,心中有了信仰,略微安定了些,喘着粗气说:“可真的有东西摸我脖子,冰凉冰凉的,就像死人的手!”

  淳于扬便问唐画:“画儿,看清是什么东西摸你表舅爷了么?”

  唐画轻描淡写地说:“哦,还是狗。”

  “……”

  说实话,“狗”不比鬼好接受,况且她口中的狗其实不是狗!

  唐缈忍不住问唐画:“你说的‘狗’是姥姥养的虫吗?”

  唐画思索了一下,点头。

  “那为什么叫它们‘狗’呢?”

  唐画说:“看家的。”

  这下别人有些明白了,原来虫也有分工,刚才的黄绿荧光和现在冰冰凉像鬼手一般的家伙都是门卫,专司三大哲学终极问题: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那刚才摸了表舅爷的是谁?”唐缈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