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钧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大大方方公布了自己和谢元淼的恋情,在公共场合手拉手公然出现。他声称自己与亡妻感情深厚,从未做过对不起亡妻之事,对于亡妻的意外身故,他深表痛心和遗憾。他也跟媒体揭露了名为卢达旺养子的卢家朋实则是卢达旺的私生子,亡妻对父兄的欺骗非常失望,所以将自己持有的股份转让给了她的独子,他还出具了当年卢佳宁给他的转让书和委托书,言明她不相信兄长的能力,委托自己协助管理卢氏。只是卢家朋以卑鄙手段威胁,令他舍弃股份保护自己的爱人,如今他有了能力,并且与爱人有了共同承担舆论和风雨的勇气,要替亡妻收回卢氏的管理权,带领卢氏重新步入辉煌。
一时间舆论哗然,豪门里从来不乏传奇和恩怨,人们津津乐道其间的是非曲直,饭后茶余又多了一笔谈资。香港一切都走在世界前列,对于郑世钧的同性恋情,人们也见惯不怪,反而有不少人钦佩他的勇气。
港人也从来不缺新话题,郑氏和卢氏的舆论战火燎原了月余,便慢慢熄灭了。而郑氏和卢氏之间的仗还在如火如荼进行,卢家朋死守权力不放手,郑世钧以最大股东的名义召开股东会议,解除了卢家朋的职务,并提出收购卢家朋股份的方案,遭到了卢家朋的拒绝。不过就算是这样,卢家朋已经在卢氏说不上话了。
彼时卢达旺已经中风偏瘫,躺在医院,除了看护无人问津。郑世钧带着谢元淼去了医院,看望一下自己的前岳父,当然,更主要是通知他,现在卢氏的董事长已经易主,换成自己了。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卢达旺躺在床上,鼻孔上插着氧气管,看护也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卢达旺看见人来,也没看清是谁,赶紧说:“快点,我要小便。”说话口齿模糊,但是郑世钧和谢元淼也都听出来了。
郑世钧说:“我帮你去叫护士。”
谢元淼说:“我去吧。”
郑世钧点点头,他转过身对床上的卢达旺说:“卢先生,我来看您了。”自从他发现佳宁的死因之后,就没再开口叫过他爸了。
被尿憋急的卢达旺终于清醒了些,他转过脸看向郑世钧:“是你?”他这是二次中风了,上次中风病情尚轻,只是行动稍迟缓些,这次犯病,就是因为卢氏要被收购,心里一急,又病倒了,彻底在床上起不来了。
郑世钧看着老人痛苦的表情,动了恻隐之心:“你是不是尿急?”
卢达旺点点头。
郑世钧说:“你是在床上解决,还是去洗手间?”去洗手间的话,估计要拔输氧管。
卢达旺动了动不住抖动的右手,指了下床下,郑世钧明白过来,要尿壶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将尿壶拿了上来,掀开被子将尿壶放到了卢达旺身下。算了,就当替佳宁照顾她爸吧。
卢达旺似乎也有些愣住了,他自己的儿子都未替他干过这活。老人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喃喃叫道:“佳宁,佳宁。”
郑世钧愣了一下,讥讽地扯了一下嘴角,现在想起佳宁来了,当初干嘛去了。他替卢达旺将尿壶拿了出来,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站在床头问:“卢先生,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佳宁到底是怎么死的?”
卢达旺没有说话,眼角浊泪淌下来,嘴唇不住颤抖,情绪十分激动,郑世钧心似明镜,看他这样,生怕再引发什么病来,赶紧说:“没事,不想说就别说。”
这时谢元淼带着护士来了,护士一看就皱起眉头说:“那个看护怎么又走了?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病人已经有两天没有交住院费了,再不续交,就不能住这高级病房了。还有这个看护,因为薪资发放不稳定,已经都换了几个了。”
郑世钧和谢元淼对视一眼,都无奈笑了一下。郑世钧问:“联系卢先生的儿子了吗?”
护士说:“卢先生的儿子人不在国内,说是出差去了,等他回来才能补交医药费。你们要是能帮忙联系一下病人家属,帮我们催一催吧。”护士说完就出去了。
郑世钧笑了一下,昨天他们开会的时候,卢家朋还人模狗样在股东会上摔桌子呢。谢元淼摇了下头,卢达旺这算是自作孽吧。
郑世钧看着卢达旺,说:“卢先生,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卢氏已经被我收购了。这你大概早就猜到了,我这么做,对你,对卢氏都好,也算是完成了佳宁当初的心愿。她本来是想让我帮一把她的父兄,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结果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