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侧躺着开始亲吻,邵安捧着陈亦心的脸,看着那双染上情欲的眼:“你是自己回来的吗?”
“唔?那当然啊,总不能他跑过来把我扛回去。”陈亦心没想到邵安还在想那件事,有些愠气了,手在他下面一捏,是要教训一下,然后他听到邵安叫他的名字。
陈亦心看着他,他们的距离那么近,拥抱在一起,肢体缠绵,难舍难分地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陈亦心。”邵安说,“我不会让你往前走。”
“那就抓住我啊。”陈亦心轻声说道,“不要离开我哦。”
“嗯,我不会离开你。”
他们又开始亲吻,起先是唇,然后是唇角,鼻尖,眉心。邵安亲他的眼角,那里有溢出的眼泪,也被邵安带走。
之后陈亦心的眼泪也多,他不是第一次被邵安肏到涌出生理泪水,但那一次特别多,那些眼泪随着姿势的变换落入鬓角,从下巴尖的地方掉下来,划过鼻梁落下来,或者是在亲吻里被邵安吃掉。结束之后陈亦心直接睡了过去,弓腰缩腿,像未出生的婴儿一样手臂交叉抱着自己。他的后背贴着邵安的胸膛,邵安没强迫他改变姿势,就那样抱着他。
邵安睡得很浅,夜里陈亦心起身他就已经醒了。陈亦心不着寸缕,也没有穿拖鞋,脚步和动作都很轻,开门关门都没有声音,
邵安眯着眼看着那扇阖上的门,他是在数秒,五分钟后陈亦心要是还不回来他就去找。可他越数越快,也没能数到五分钟,往床头抓了件衣服就套上,还拿了件外套在手里。
陈亦心没让邵安找很久。这个房子就这么大,对面书房空无一人,邵安就到了客厅。
他慢慢地,没有声响地走近阳台,那里有陈亦心。
陈亦心没站在那张小凳子上,他仰着头,目光专注地像个蹲地观察草木的孩子。邵安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有意识到。
邵安转过身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着墙上的斑鸠。窝里的是斑鸠妈妈,守在鸟巢旁的是斑鸠爸爸,它们都缩着脖子,显得羽毛蓬松而温暖。
邵安想把外套给陈亦心披上,手臂刚抬起来,他听到陈亦心鼻腔里哼出来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像是在哼唱,又说不出是什么调子,他的手指也张开随意舞动,是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在月光下微微反光。不一时他的声音越来越抖,鼻音也越来越重,抬起的手像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硬生生压下来。哼唱声也被一声啜泣替代。
陈亦心抓住那件随即披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他背靠着栏杆,垂着头失力地要跌坐在地。
邵安没来得及护住他,两个人就都坐到了地上。陈亦心嗯哼地要把眼泪止住,没成功,嘴唇一直张阖,却没有声音。
邵安抵着他的额头,一遍一遍看那个嘴型,是同一句话。
可他看不出来,他焦灼地想让陈亦心说慢一点,或者是说出声音,那是陈亦心依旧逃避不了的诱惑,他必须去正视。
他必须去正视。
他靠的那么近,他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捕捉那个气息。渐渐地气息里终于有了颗粒,吐字变得有一点点明显。
——邵安。
邵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吸了吸鼻子,对陈亦心小声地说。
——誒。
——邵安。
——是我。
陈亦心噙满泪的双眼有了弧度,他艰难地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在邵安脸上落了一个吻,然后钻到他的怀里。
邵安,他说,别让我往前走。
陈亦心没能听到邵安的回应,他睡过去了,醒来后那会变成一场记不住的梦,唯一不变地是他睁开眼,他是在邵安怀里。
邵安比他醒的早:“早上好。”
陈亦心笑,睡眼惺惺:“早上好。”
邵安说:“我这两天要出差。”
陈亦心揉揉眼睛:“这么突然吗?”
邵安亲他的头发:“顺利的话明后天就回来。”
“去哪里啊。”
“欧洲分部。”
“哦…”
邵安又问,问之前清了清嗓子:“你想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陈亦心摇摇头,数着手指,数到五月十七,还有一个星期左右:“你那时候总能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