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心脏一阵绞痛,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却固执地挡在靳风面前一步不肯退让。
“我已经不想和你纠缠不清,我累了,你的游戏,我没空奉陪。你订不订婚,我不会在乎。我早看透你。我蠢得太久该醒了,吃尽当断不断的亏是我活该。”
韩泽的眼眶无法自控地泛红,靳风的话正在一分一毫地耗尽他的勇气。
五年,对靳风的思念没停止过,想见他却不能告诉他,听他的歌,看他的演唱会,关注他,看相片中的他笑,他皱眉,看着看着,连呼吸都会疼。
“让开,别令我厌恶你。”
靳风的严厉,使韩泽身形一抖。哽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靳风的眼眸渐渐有了寒意,他明白再残留期待也是徒劳。即使违心的,他也不能心软。
“路不止一条,我要走,你拦不住。”
靳风转身的一刻,韩泽恍然错觉时光的静止,靳风冰冷的背影,和韩泽怔在风雪中的身影,终究为爱情划上终止符。
一阵疾风使雪更冷,夜也更寒。雪路太长终于让人举步维艰,韩泽走不下去,无力地跌倒在雪地上,眼泪没流下来已结成冰,手死死地抓住雪,直到手掌冻得快没有知觉。
但那些年的画面流连在眼底,明明痛不欲生却根本提不起勇气说出放弃。
历年中秋,文学社的几个便效仿古人“举杯望明月”,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一番,其实是恶心死人不偿命。今年没恶心成别人,社里人自己先把自己恶心得够呛。
起因是靳风和史寒文要求请假,各自先回家过节。
张进士趴在窗口对着月亮魂不守舍的,韩泽跟个神经病似的盯着墙上的钟表一动不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江苏尧黑着脸,踢了一脚正琢磨事的王秀才:“散吧,这两魂都不在。”
“再绷会儿,能峰回路转。”王秀才一脸笃定。
“那两勾魂的说八点回来,现在可十点了。”江苏尧半信半疑。
“你着急走,今晚有事?”
“看他们别扭。”
王秀才突然笑得倍儿阴:“待会有好戏看。走,咱先过去替韩哥热热身。”
两人大摇大摆走到韩泽面前。
“韩哥,我帮你把钟表拿过来看吧,省得你一直仰头,再把颈椎伤了。”王秀才的表情挺诚恳。
韩泽想了想:“不用你,我自己来。”然后真的把墙上那块钟表摘下,放在茶几上继续看。
“韩哥,靳风来了,至少两个小时别理他,咱得以牙还牙。”
“不成,四个小时,我得双倍奉还。”
王秀才趴在江苏尧耳边:“你信吗?”
“擦,丫的一分钟都绷不住。”
“别抬举韩哥,顶多绷一秒。”
然后现实更残酷,楼道里刚有脚步声,韩泽和张进士就奋不顾身的起跑了。
靳风和史寒文尽然……同时出现……
韩泽瞬间变脸:“我是出来上厕所。”
张进士对韩泽嗤之以鼻:“寒文,冷不冷?”
再见到史寒文温柔的笑容时,张进士也跟着幸福的像花儿一样绽放了。
靳风追上韩泽一起走进厕所。
“你们为什么在一起?”韩泽眼里喷火。
“刚巧碰到。”靳风冷冷地:“换个地方讨论这事成吗?”
“在这儿史寒文才进不来。”
靳风想笑,但此刻笑韩泽多半能被惹毛了。沉了口气,说话依旧刻薄:“你这样想,因为你不了解寒文。”
“你了解她?”
“还成。”
“……”
“据我了解,没有她进不去的地方。除了……”
“什么?”
“我心里。”
韩泽登时心猿意马了。只是靳风也没说他能走进自己心里,他脸红什么。
“两个小时前,你在哪里?”
“在家里和我爸妈聊天。”
一句话使韩泽哑口无言。韩泽能和靳风的爸妈挣什么?
“我和我爸妈说,下次过节把你带回家让他们看看。谈判时间比预期晚了两个小时。”
韩泽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瞪着眼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