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的是不仅没有,反而让这东西成了禁锢自己的枷锁,在每一个美好的快要灭顶溺弼的瞬间就会有怪物冲进来,青面獠牙恶毒狰狞,把他梦寐以求的平静化为泡影。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过于黑暗的东西依旧历历在目如影随形。
世界是圆的,周而复始,所有穷凶极恶的东西,根植在腐烂的温床里,靠着坚固的土壤熠熠生辉,发酵出一层又一层不透明的丝线,把罪恶捆绑在一起,飘散到每个大街小巷,在光天化日之下灼烧内里。
打他!快点打他!打死他!
你不动手,你也会死的!
面具后面有什么?
他们都是魔鬼!
你也是吗?
你也是魔鬼吗赵水天?
你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可是我允许你有名字,你就叫它怎么样?
衔尾蛇。
好好干,那么多孩子都向你看齐呢。
他拿起手机:“陆华,帮我个忙。”
“哦好的,你说。”
“查新生里所有脚上有纹身的,名单给我。”
“哈?”
“不用查了。”
有人打断他,赵水天一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乔生,惊的电话都忘了关。
乔生帮他摁断,把一份手机上拍的档案照片放到他眼前。
“高一23班邹世峰,16岁,x省人,单亲,7岁丧夫,8岁有了继父,目前父母关注重心都在他10岁的弟弟身上,对他采取放养方式。”
“你……”赵水天懵逼半晌,有些艰难道:“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乔生低头看他,一脸冷漠,“我隔五分钟敲一下敲了12下你还没反应,我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赵水天:“……”
他看向书桌上的复古钟摆,已经他妈的晚上了,他连趴带坐在这窝了整整一个中午加下午加一个晚自习近十个小时!
“饿不饿?”
赵水天本来没什么感觉,被这么一提醒快要罢工的胃立刻上岗,很给力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有点儿。”
乔生这时才真正在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外卖拿出来,“饭都凉了。”
“那怎么不早点进来!”赵水天喊了一嗓子,“下次有饭的情况下我允许你推门而进!”
“……”乔生抬了抬眼皮,想把这个人按着脑袋狠狠地磋磨一番,太不让人省心了。
乔生在一旁正襟危坐,很体贴的等他吃的差不多后,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终于开口问道。
“这男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天去看看吧。”赵水天把小茶几上的饭盒用塑料袋系好,一边说道:“兴许和我没关系,兴许有关。”
乔生看着他,“有关怎么办?还想报仇吗?”
赵水天猛地抬头。
“你知道什么了?”
乔生眉心微蹙,伸手抬了抬眼镜,盯着他好半晌,缓缓开口:“什么也不知道。”
赵水天嘴里还吃着东西,闻言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乔生查他了,或许很早就在查。
不然不可能这么笃定。
这让他觉得有些愤怒。
那种多年来孑然一身福祸皆一人消受突来有人挤进来硬要分一杯羹的不适感。
他清了清嗓子,把不愿意对乔生说的话不得不让自己说出口。
“我知道你查我是因为对我有兴趣且我对你不够坦诚,但我也和你说过等我能说出来的时候肯定第一个告诉你。”赵水天看着他,脸上是一种难以理解混合着莫名其妙的复杂神情,“你非得这么着急吗?”
乔生依旧是刚才的表情,只是眉心蹙的更紧了,“我没查出来。”
“我他妈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
“没查出来就是查了。”赵水天一字一顿:“你一直在查我的过去。”
赵水天抿嘴,他屡次三缄其口,就是不想乔生牵扯进来,这个世上人们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太多了,要是因为他快被遗忘的陈年旧疤再给乔生带来什么不可估量无法挽回的麻烦,他恐怕余生都要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
偏偏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豁达洒脱,在这件事上一直抓着不放。
查到又能怎么样呢?蜉蝣撼树到底只是无谓的牺牲,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走在阳光下,为何要一味地在黑暗边沿徘徊试探?